恢復意識的第一瞬間,盛暖滿心茫然,靜靜看著頭頂白色方格天花板和有些慘澹的白燈。
鼻端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儀器時不時滴一聲。
外邊隱約有人聲路過,還有推車咕嚕嚕滾過的聲音
她是誰,她在哪裡?
短暫的茫然中,病房門被推開,護士推著推車進來,接著就是一愣,下一瞬,扭頭迅速往外奔去。
「唐大夫、唐大夫,醒了,她醒了!」
這一刻,盛暖腦中一陣刺痛,接著,記憶盡數回籠
她出車禍了,最後的意識是從酒吧出來後眼前刺目的車燈,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所以,她活下來了
接著就是一陣混亂,醫生上前各種檢查,查看儀器,掰開她眼睛用光照她。
「盛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請看著我的手,這是幾」
盛暖:
雖然清醒了,可她還是很虛弱,被折騰的煩躁無比,好在沒過多久就結束了。
然而,不等她清靜一會兒,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病房門再度被推開,一道矯揉浮誇的聲音響起。
「暖暖,暖暖醒了嗎,我女兒醒了嗎?」
衣著精緻的中年女人踩著高跟鞋蹬蹬奔進來,滿眼急切:「暖暖,我女兒暖暖怎麼樣了?」
盛暖嘴角微抽。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和戲精。
進來的是她後媽沈玲,盛暖的父親盛南成跟在後邊,進來後看到女兒躺在那裡,盛南成便是緊繃著臉冷哼了聲。
盛暖昏迷了將近四個月,而在這四個月中,盛南成已經知道,盛家的公司居然已經被女兒架空了。
現在,公司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都在盛暖手裡,由她指定的代理人莫連運作操控著。
也就是說,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自己的公司,被女兒奪了權。
雖說盛暖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三,還沒過半,可關鍵是盛南成自己手裡只有百分之二十幾的股份其餘的,都在各個股東手裡。
公司近來發展不錯,那些老傢伙怎麼可能願意出手。
也就是說,現在,他女兒盛暖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
聽到盛南成的冷哼,沈玲眼底閃過笑意,面上卻是一片虛偽,勸阻道:「哎呀老盛,你看你,暖暖才剛醒來,你這個做爹的怎麼回事?」
說著又對盛暖說:「暖暖,你爸就是生氣,你別跟他計較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他是你親爹」
盛暖靠到病床上,似笑非笑看著對面兩人:「行了,你們也別在這裡唱雙簧了,我沒有家人,也沒有親爹,我爸爸在我媽去世的時候就已經跟著死了。」
盛南成瞬間面色鐵青:「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啊?知道你醒過來,我和你沈姨匆匆趕來,你就是這個態度?」
「看看你做的那些事,那是為人子女該做的嗎?在自家公司里動手腳,你可真孝順!」
盛南成一開口就壓不住火氣了:「老子養你長大,你就是這麼回報老子的?枉費老子還讓人全力救你,要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乾脆讓你死了得了!」
即便對她名義上的父親早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可聽到這樣的話,盛暖還是覺得滿心嘲諷。
她看著盛南成,勾唇,蒼白的臉上滿是笑意:「是啊,可惜我沒死,你怎麼不趁著沒人的時候拔了氧氣面罩或者用枕頭捂死我呢,嗯?」
盛南成面色頓時一僵,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沈玲在旁邊打圓場:「行了行了,暖暖剛醒來,老盛,孩子身體還弱你跟她計較什麼,再怎麼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
說完,沈玲走到盛暖身邊給她掖了掖被子,語重心長:「暖暖,你爸身體也不好,這段時間你出事他一直擔心你照顧你,辛苦的時候你都沒看到,他很擔心你的,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這不是傷他的心嘛。」
盛暖剛醒,還有些頭疼,聽著這綠茶明著勸架暗裡拱火的話就一陣厭煩,可她現在沒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