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寰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默契的「忘記」了早上那個吻。
顧盛因在姜寰的莊子裡又呆了一天,便提出了告辭。
她畢竟是在職的官身,遠沒有姜寰這個富貴王爺這麼自由。
姜寰也沒有多留他,只說自己正好要進宮,剛好可以和她一起。
依舊是那輛毫不起眼的青簾馬車,依舊是那個深不可測的車夫。
進了城,顧盛因就下了馬車,和姜寰道了別之後,朝著付府行去。
姜寰則是直接進宮,他腦子裡還回想著顧盛因喝醉後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淑和公主既然敢說著那樣的話來,兩人之間已經有了隔閡,日後即便是成為了夫妻,怕也是一對怨偶。
他想著要勸皇兄改變主意,當然不能貿然開口,今日先去探探口風。
顧盛因徑直回了府,守在門口的下人見到她回來,一邊行李一邊說道:「將軍,老將軍有令,讓您回來之後去見他一面。」
顧盛因點點頭,腳下換了個方向,朝著付老將軍居住的正院走了過去。
「孩兒拜見父親。」顧盛因端端正正的行了禮。
「你還知道回來?這兩天你去哪裡了?」付老將軍看著這個眉目英氣的女兒,厲聲問道。無緣無故消失兩天,連個消息也不傳回來,她就不想著家裡人會擔心嗎?
「孩兒只是去見了一個好友。」顧盛因一臉平靜的回答。
付老將軍看到她這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就來氣:「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交朋友一定要慎重!」
顧盛因一聽就知道這是在強調自己的女兒身,意思是不要讓自己露了行跡。
說實話作為一個做任務的穿越者,她熟悉劇情,自然知道這位老將軍對自己的女兒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一生剛硬,不會說軟話,關心的話語說出來也像是在教訓人。
可是她能知道,她能理解,付允臻卻不能。
面對著父親的話,顧盛因突然笑了一聲,抬頭直視了過去:「父親多慮了,孩兒在軍中這麼多年,照樣過得風生水起。父親大可以放心,孩兒不會讓戰神家族的名譽,斷送在我付允臻手上的。」
看著女兒眼神里明晃晃的嘲諷,付老將軍一時無言。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孩子心中是怨著自己的。
是啊,自己為了所謂家族的榮耀,自私的決定了她的人生。從自己下了決定將軍府生的是一位「少爺」開始,就註定了女兒一生,沒有辦法過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他面色頹然:「你恨我。」
顧盛因神色不變:「孩兒不敢。」不是沒有,是不敢。
顧盛因退了下去。
付老將軍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他站了許久,從書房的暗格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副畫卷。
畫卷緩緩攤開,略微發黃的紙上,是一個巧笑倩兮的美麗女子。
仔細看過去,這個女子的長相和付允臻有七分相似,只是畫上女子笑的溫柔,而付允臻眉目中,更多了幾分英氣。
「阿訫,我真的錯了,當年我真的錯了啊……」粗糲的手緩緩的磨砂在畫紙上,沒有人聽得到這位老人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