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說什麼呢?」
大隊長一轉頭:「老張你來的正好,方知青給村里人看病的事你知道嗎?」
村長面無表情的點頭:「聽說過,聽說醫術還很好呢。」
他本來還有些不大高興,明明都讓方時期這小知青等消息了。
她又自作主張的來找他對家。
大隊長眼睛一亮:「是啊,這不村里又有人找她看病嘛,她怕被人舉報,就過來和我匯報一下。」
村長的眼睛眯了眯:「小知青是謹慎懂事的。」聽他這麼一說,村長心裡舒服了點。
轉而又高興,正不知道找什麼理由說這事呢。
這不正是個好時候。
「我還真不知道咱村出了方知青這樣的能人。」
時萋連忙擺手表示都是大夥夸的厲害。
村長和大隊長你一句我一句的扯官腔,半天也沒說到正點子上。
時萋悄咪咪提了一句:「那兩位叔,我去給嬸子看病了?」
大隊長微側了側頭:「嗯,行。好好給看看,到時候每月多給你加點工分。」
時萋嘴上說著要走,腳就和扎了根一樣不動地方。
村長餘光瞄了她一眼說:「張半吊子是不成了,你這麼一說我尋思咱村里也沒個衛生員,光有一個衛生所都積灰了。等公社派人來走村串戶,說不準又得吃瓜落。」
「你的意思是,讓方知青做個衛生員?」大隊長語調提了兩個度。
「我就這麼一說,你有啥想法。」村長擺出我隨便說說,你看著辦的態度。
早幾年領導就號召「要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各地不等不靠,沒有條件創造條件,各村的衛生所立刻建了起來。
西代村也有衛生所,當時是為了順應號召,每個村都要派人去鎮醫院學習。
他們村就派的「張半吊子」去學習,村里張是大姓,有一半的村民姓張。
有些張姓人不願意聽其他人「張半吊子」「張半吊子」的叫。
後來大夥就省了姓,直接喊他半吊子。
只是「半吊子」雖是張大夫的兒子,名頭上說的是從小跟著學醫。
實際上是一點技術都沒有,他不愛學這些,父母在的時候也都任由他。
「半吊子」在城裡鎮醫院學了幾天,什麼病開什麼藥,怎麼掛水打針。
大概他也沒怎麼上心。
回到村里後就成了衛生員,只是沒兩天,就給小二家的治死了。
這種事別的村也有,家屬不追究,衛生員不承認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村里因得病沒的人也不是沒有,大家也習以為常。
只是張半吊子心理素質差,就算那家人沒他麻煩,他自己就把自己嚇完了。
之後便再也不給人看病,村衛生員這個活是說什麼也不幹了,空著的衛生所慢慢的就成了大隊部堆放雜物的地方。
「你要是這麼說,也行,到時候讓方知青去鎮上學兩天。」大隊長沉吟著。
時萋老實的站在一邊,一副都聽你們安排的樣子。
等兩人商量好清理衛生所,上報姓名之類的細節後,時萋聲音糯糯的開口問道:「叔,衛生員一天給幾個工分?」
大隊長想了想:「我記得一個月有補貼,三塊多吧?工分,嗯,是一天四個工分。」
村長補充道:「有三塊六毛,不少呢。」
「辛苦兩位叔操心了,叔,你們看我每天上午上工,下午在衛生所看診行不?咱們衛生所也沒有藥品,等批條下來還需要去城裡補些藥之類的,而且我晚上一個人坐診衛生所也害怕……」
時萋掰著手指細數著,然後就眼巴巴的看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