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時,突然有一穿著常服的男子匆忙從城門裡面走出,小跑至沈溫空旁邊,而後便小聲附耳了過去。
孟懷瑾看著這幕,不動聲色往前方邁了兩步,「少主......」這老匹夫,果然憋著一肚子壞水呢!
孟懷瑾擔心的裴觀鶴何嘗想不到?
眸子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那兩人,半晌,緩緩開口,「沈...尚書,現下可否將孤的皇后交還予孤了?」
聲音清冽靈琅,字字清晰可聞。
沈溫空抬起頭,望向高高立於馬背上的年輕男子,現下他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想到剛剛...得知的消息,唇邊弧度控制不住地彎起。
還有一刻鐘,這裡便是他的葬身地。
「可以是可以。」沈溫空臉上帶著笑,語氣也和緩了起來,似乎是被他的誠意打動了,「但....老夫還有一個問題,那...定安李氏女將與你又是何種關係,為何之前在民間,你倆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俗話說,無風不起浪,你既然要帶走我的女兒,我總得問清楚才是。」
他...這是想拖時間?
裴觀鶴看著他,容色冷肅非常,什麼原因他不信他不知道,況且...那幾起刺殺,他就全然不信他不知情。
身手矯健的李寧靈都尚且九死一生,他又怎麼敢把他真正的珍寶放在明處?
到了這一步,定安眾人也總算看出對面是確確實實在拖延時間了,這種問題,閨閣女子看不明白尚能理解,沈溫空這種足智多謀的老狐狸不可能看不透。
此行,果然有詐。
孟懷瑾望向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側臉,正欲說話,卻忽見前面那道如玉竹般挺拔的身影突地下了馬。
一番動作,行雲流水。
「此間是什麼情況,孤相信沈尚書心裡肯定是清楚的,但既然你問,那孤在諸位面前也可以再說一遍。」
聲音是清冷的,但望向沈昭昭的那雙眸子是溫柔的,「從始至終,不管是年少,亦或是現在,我想與之相伴一生的人都是沈昭昭,這是我此生為二無比堅定的事情。」
與其說是解釋,不如更像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宣誓他的愛意。
明目張胆,且堅定。
沈昭昭同樣望著他,在這一刻,她差點就要破功揚起笑意,但在嘴角弧度彎起的瞬間,還是使勁將那份發自內心的愉悅跟震動壓了下去。
沉住氣!現在沈溫空還沒暴露其真正用意!她扮演的乖乖溫軟女兒角色可還沒結束呢!
「嬌嬌,他倒是對你有心。」
前面還擺著一國之君的架子,說起情話來,倒是毫不猶疑下了馬,而且....整段話用的自稱還是裴觀鶴,其是什麼用意已經十分明顯。
他在昭告天下人,沈氏之女於他而言是什麼地位。
沈溫空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這小子,的確配得上的他的女兒。既然這樣....那待事後,他便允許將他的屍骨與嬌嬌的屍骨葬在一處吧。
到了下面,他的女兒...也不會寂寞。
「爹....」
沈昭昭喃喃叫了聲,嶄然是一副分別前依依不捨的模樣,似乎對兩軍對陣之間奇怪氣氛渾然不覺。
「哭什麼。」沈溫空笑著舉手擦去她臉頰間的眼淚,語氣慈愛無比,「都快成小花貓了,這麼多人看著你呢,丟不丟人...」
說完,又憐愛地撫了撫她的腦袋,這才抬眸平視前方那個已經下馬的年輕天子,「既如此,裴觀鶴,我就將我的女兒交給你了,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裴觀鶴看著他,並未說話。
「那便是,我要你親自走過來接我的女兒,你敢嗎?」說到後面,語氣已帶點挑釁的意味。
「這老匹夫就是不要臉!」孟懷瑾盯著前方,表情有些氣憤。
一旁的墨竹聞言,神情同樣不太好看。
讓少主前去,這風險太大了,他們不能賭,因此,墨竹沒有過多猶豫,當即便準備下馬勸說,但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側邊竟有人比他速度更快。
嵐年駕著馬走到前方,而後利落下馬,看著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