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壽辰當天,天還沒有亮,漣漪就扮作莊珺綰的一等丫鬟穀雨,和太子妃坐上了進入皇宮的馬車。
莊珺綰今日要面聖還要拜壽,所以穿的是太子妃的禮服,十分莊重和繁複,也很厚重,漣漪看著都覺得累,難怪那些掉入水潭的妃子自己都游不上岸,身上濕透的衣物再加上首飾的重量,不沉底才怪。
「穀雨,一會兒面聖的時候你陪我進去。」
莊珺綰低聲對漣漪說道。
「是。」
漣漪低眉順眼的應下,等馬車停穩後,她就率先跳下馬車,放好踏腳,然後就恭敬的扶著太子妃下馬車。
此時宮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命婦,其中也包括太子幾個兄弟的正妻。
一位小白花長相的女子一步三搖的走向莊珺綰,在距離莊珺綰兩步外的地方站定,虛虛的行了一禮後就矯揉造作的開口道:
「見過太子妃,姐姐今日臉色怎麼有些差。」
莊珺綰面色平靜的說道:
「原來是李三娘,本妃臉色再差也差不過你,還沒入宮你走路就打晃,一會兒拜見太后時可別暈了,顯得晦氣,還容易連累老二。」
「你」
李三娘險些沒有維持住自己的人設,她不過是顯得弱風扶柳一些而已,誰讓二皇子就喜歡這種類型的,結果被太子妃說成體弱多病,還詛咒她暈倒,氣的她險些一個倒仰。
不過李三娘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用繡帕沾了沾唇角,繼續挑撥道:
「太子妃,不知太子的救命恩人是否跟來了,我們姐妹也想見見這位女俠。」
漣漪恭敬的站在太子妃身邊,扮演好自己大丫鬟的角色,她知道這些都是小打小鬧,太子妃能應付。
莊珺綰挑眉一笑道:
「你也說了,那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本妃的救命恩人,我們自然要供著,人家不願意來,本妃也不能強迫人家。
你若想見,大可和二皇弟一起來太子府小坐,本妃介紹紅瀾和你們認識。」
李三娘一直在觀察莊珺綰的表情,發現對方沒有絲毫惱羞成怒的樣子,甚至還大方的邀請她去太子府做客。
在不知道太子妃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時,李三娘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借著太監唱喝的間隙,站回自己的位置,不再開口。
兩人之間的交鋒,站在附近的命婦都聽到了,只是誰都沒有插言,只是暗中關注。
半個時辰後,命婦終於可以進宮了,漣漪扶著莊珺綰從正門進入,在踏入皇宮的一剎那,漣漪就感覺一道神識從自己身上掃過,她裝作毫無反應,繼續扶著太子妃前行。
只是剛走出五步,那道神識又折返了回來,在漣漪身上掃視了兩次之後才消失。
漣漪面無表情,扶著太子妃進宮拜壽,一路都扮演著一名合格的貼身大丫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莊珺綰拜完壽,送上精心挑選的白玉觀音像後,就在慈寧宮和皇太后閒聊逗趣,這種日子自然沒有人敢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慈寧宮一片歡聲笑語。
「皇上駕到!」
太監尖利的聲音傳入,有資格留在大殿中的命婦都站了起來。
漣漪也扶著太子妃站了起來,向走進來的一道明黃身影行禮:
「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朕聽太后這裡一片歡聲笑語,就過來湊個熱鬧。」
皇上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步伐穩健的上前給自己母后請安,然後坐在了一側,笑著和眾女眷說話。
漣漪只是用餘光掃了皇上一眼,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皇上雖然看著面色紅潤,身形壯碩,外貌看著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可是內里卻是一包渣,隨時都會倒下,而且他身上的護體龍氣十分稀薄,好像隨時都會消失。
「前面的宮宴已經準備好了,朕送太后過去。」
皇上的一句話將漣漪的注意力拉回,她扶著太子妃,落後太后、皇上和皇后兩步,走在第二梯隊裡,向華清宮走去,那裡是設宴的地方。
等進了華清宮,眾人按照品階落座後,皇上才宣布宮宴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