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帝王的密信，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被送往了邊關。
紫極殿裡，玉湖一臉不贊同的看著阿昭：「陛下，您今日在大殿之上，實在是太大膽了。」
阿昭美滋滋的吃了一個葡萄，眨巴著眼睛看著玉湖：「你覺得，一個喜歡男人的皇帝，和一個女子之身的皇帝，朝臣們更能接受哪一個？」
玉湖想了想：「前者。」
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比起一個雄才大略卻是女子之身的君王，他們寧願接受一個昏庸無能貪花好色的男性帝王。
男女之別似乎被鐫刻在了骨子裡。
阿昭其實可以抗爭。
她現在已經將自己的勢力滲透到了朝堂，再加上有大將軍的支持，她可以公布自己的女子身份，就算收到無數的反對，也可以強勢鎮壓下去，以女帝的身份掌權。
然而那樣太累了，她一輩子都將被人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生活在無數人的質疑和不滿聲中，一點點錯誤被人無限放大，功績或許被當做理所當然。
如果她是純粹的紀昭，或許會願意抗爭一下。
可她不是。
或許是她自私，在一個任務裡面，阿昭並不想讓自己過得這樣累。
但是她可以慢慢改變這種現狀。
所以她選擇了退一步，以「男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這些話，阿昭沒有同玉湖她們解釋。
就算是再忠心於她的侍女，也未必能理解她的想法。
接下來的好多天裡，朝堂爭論的焦點依然是陛下的性向。
超沉悶苦口婆心試圖說服龍椅上的帝王，然而阿昭內心毫無波動。
過了幾日之後，這事兒也慢慢淡了下來。
雖然沒有任何一位大臣表態，可他們似乎都默認了帝王喜歡男人這件事。
再也沒有人提起廣納後宮的建議，他們也都一致忽略了陛下到了需要大婚的年紀——難不成還真給陛下找個男皇后嗎？
而遙遠的西北大營里。
凌霄收到京城來信的時候，正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喝悶酒。
現在不用打仗了，規矩也都鬆了些。
護衛將信封遞給他。
凌霄得知是陛下的來信，早已經把酒罈放在了一邊，小心翼翼的拆開——
兩個呼吸之後。
守在院子裡的護衛聽到「砰」的一聲，他們的大將軍竟然從屋頂下摔了下來。
難道信上有毒？
護衛連忙跑過去，卻發現自家大將軍自個兒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給我備馬！我要回京！」
一個星期後。
端坐於宮中的阿昭聽到大將軍求見的消息，手中硃筆一頓，在奏摺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點。
「不見。」她淡淡的道。
讓你不回來。
那就也嘗嘗等一等的滋味兒吧。
紫極殿外，得到回覆的凌霄愣了一下。
他這會兒臉色不太好看，眼下還帶著些青黑，這連續多日來的馬上奔波，他都不曾好好休息過。
想了想，凌霄無奈的說道：「那勞煩公公同陛下說一聲，凌霄先回府修整一番。」
第二日在朝堂之上，她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那個站在百官前列，意氣風發的男人。
——
4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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