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元帝神色平靜的聽著老御史口若懸河，彈劾了四皇子豐壽數條罪狀，連鬧事縱容侍衛傷人，兩年前同樂安候世子起衝突，打斷了人家一條腿的事情都被挖了出來。
最嚴重的，還是四皇子母家何氏一族，仗著四皇子的名頭在外囂張跋扈，放印子錢，逼迫數條人命。
豐壽近日以來頗受華元帝看重，眼看著華元帝的模樣，再遲鈍也猜測出了幾分帝王的意思。
他還沉浸在天降大運的喜悅之中，聽聞這御史的一樁樁，已經站不住，高聲喝道：「韓大人，你莫要血口噴人，陷害本皇子！」
韓御史不慌不忙：「四皇子殿下覺得哪一樁是陷害，不妨說出來，陛下自有公斷。」
豐壽一時語塞，只能看向上首的帝王，噗通一聲跪下來：「父皇，您，您要替兒臣做主呀！」
華元帝在心裡嘆息一聲。
被個御史這樣質問一聲，居然也要來尋求自己的幫助。
皇后說得不錯，這樣的人，哪怕日後成了帝王，怕也要被大臣牽制。
他示意四皇子起身，淡淡的說道：「此時，朕自然會派人查探一番。」
他環視大殿一周，將所有人神色盡收眼底。
「朕有一事宣布，富海，宣旨。」
侍立在帝王身側的大太監富海往前一步，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聖旨。
「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
大皇子聽聞神色一慌，難不成，就算四皇子被彈劾聲名狼藉，父皇也要立為儲君嗎？
那他們先前做的布置又有什麼用？
情急之下，他直接走出了隊列，打斷了聖旨的宣讀。
「父皇！」
華元帝用帕子捂住嘴角咳了一聲，淡淡說道：「怎麼？」
豐晟對上華元帝那冷冷淡淡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慌張。
可是這會兒不能退，退了可就沒機會了！
他咬牙說道：「四皇帝品行有虧，兒臣認為，不堪為國之儲君！」
華元帝嘲弄的看了這個兒子一眼，沒有說話，也沒叫他起來，擺擺手，衝著富海：「繼續念。」
「……朕之五子豐梓，日表英奇，天資粹美，冊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欽此！」
待到這封詔書念完，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大皇子豐晟呆呆的看著華元帝，完全懵逼。
不是冊立四弟麼？怎麼變成了五皇帝是太子？
何止是豐晟？
豐壽也呆了。
剛剛聽到這聖旨前半截的時候，他也以為自己要翻身當太子了。
可誰知道，誰知道，冊立的，竟然是五弟！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五皇子，不，現在是太子的豐梓身上。
華元帝自從內侍宣旨開始就注意著這個兒子的反應。
他看著豐梓從震驚到茫然到沉思再到歸於平靜。
不過數息時間。
單這一份沉穩，就強過他幾個兄弟不知道多少倍。
華元帝咳了兩聲，總算是放下心來。
……
豐梓下朝以後被眾臣團團圍住，入目所見皆是諂媚的笑臉和逢迎。
他淡淡的應付一番，以要去見華元帝的名義脫身，果然就看到富海站在一邊。
「太子殿下，陛下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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