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被撞倒在地,腦袋也磕破了,鮮血正不要錢的往外溢著,然而他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從地上站起來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肇事者在一旁問著,沈夜卻當沒聽見一般。
興許是頭一回見被撞了還不要人賠醫藥費的人,所以這時候的肇事者有點懵,但很快就恢復過來開著車走了。
其實他挺疼的,真的,渾身都疼,腦袋也很沉,但只要一想到那個人還在發著燒等他,再疼也是不疼的。
沈夜對顧清弦好是不求回報的,是無怨無悔的。他甚至想過有一天顧清弦的眼睛好了就會離開他之類的事,可就算如此,那也抵不過他要對他好的心。
瘦小的身影在雨幕中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再加上他那血流不止的額頭,叫人看了都會為之心疼。
原來,只要喜歡一個人,不管後來那個人是不是你,只要像你,那麼他就會得到我全部的好。
冰冷的雨點砸在他的臉上,沖刷著鮮血,他微微張開沒有血色的唇,卻驟然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頭越來越昏,漸漸地,意識隨著鮮血慢慢遠去,最後一刻,他只能感覺到自己最炙熱的血液,正慢慢的離開他的身體,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變成冰冷的液體。
等我。
我愛你。
他真的盡力了,直到昏過去的最後一刻,他心裡放不下的,始終是那個正等著他的男人。
來世紅塵,無你可歡?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沈夜是在醫院裡醒來的,這時候的天剛蒙蒙亮,手背上還扎著打點滴的針頭,那幾盒他視若珍寶的藥被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病號服,很顯然他昏迷之後被人送醫院來了。
拔掉針頭穿鞋跳下床溜出醫院,這時候路上還沒幾個人,儘管如此,穿著病號服的沈夜仍是人們目光聚集的焦點。
走了不知道大概有多久,回到家看見顧清弦還在熟睡,沈夜笑了笑。探了探他的額頭,已經不燒了,興許是太累的緣故,趴在床邊就睡了過去。
顧清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人死死的握著,憑著感知伸手去摸了摸握著他的那隻手,興許是動作太大的緣故,沈夜醒了。
「醒了?」說著,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然後又探了探自己的額頭,溫度都差不多,「不燒了,很好,早餐想吃什麼?粥還是麵包?」
顧清弦搖了搖頭,他知道沈夜昨晚出去了,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卻是不知道,從剛才的情況來分析,沈夜一回來就守在他床邊沒離開過。
「你為什麼這麼傻?困了不知道上床睡嗎?」儘管他的語氣平淡,但卻絲毫不掩生氣之意。
「我也想啊,但是實在太困了就懶得上床。」沈夜說著,拿起水杯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小溪,我只是一個陌生人,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麼多......」
「陌生人怎麼了?我就喜歡幫助陌生人,我就喜歡助人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