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瞪了那老東西一眼,內心來來回回罵了她祖宗八代。
他扶著聞絡走過蛛網遍地荒草叢生的前殿中庭,朝後殿走去。
到了後殿推門一看,表面上看不出多大的問題來,但是一走進去就會發現屋頂上透著亮,晴天還好,雨天肯定到處漏雨。
那些桌椅床榻什麼的,上面都是一層厚厚的灰土,空氣中是沉重的霉味,聞見就忍不住想打噴嚏。
「王爺,這要怎麼住啊!」魏榮為難死了。
他家王爺愛乾淨,除了在戰場上條件不允許,衣服被褥從來都是不染塵埃,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聞絡繼續裝著蒼白虛弱的模樣,把後殿所有房間都轉遍了,挑了個沒怎麼漏雨的,決定住下來。
魏榮將屋裡原有的一條長凳搬到外面撣去了上面的灰塵,又用自己的袖子擦乾淨,才端進去讓聞絡坐下。
再看著旁邊滿滿灰塵黑撲撲一片的床榻,實在無從下手。
「王爺,現在天氣那麼冷,這裡連床被子都沒有,我現在就去前頭鬧,無論如何都要鋪好床才能讓你睡。」
聞絡靜靜聽著四周動靜,確定無人跟過來後,才收斂了臉上病弱的神色。
他低聲說道:「魏榮,新一輪戰役已經開始了,以後一舉一動,都要多加小心。」
魏榮轉身看他,一驚,「王爺!」
聞絡食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小聲說話。
魏榮仔細看看的神色,有些緊張又有些驚喜地問:「王爺,你沒中毒?」
聞絡輕輕點了下頭,又朝他身後的髒髒的床榻看了一眼。
「嗯,這段時間要委屈一下了,不過這裡比屍山血海的戰場上要好多了,就當我們提前適應吧。」
聽到聞絡沒中毒,魏榮眼裡的愁緒一掃而光。
他激動地問:「王爺,你說戰役開始了,是和梁國嗎?」
魏榮是南疆人,孤兒,家裡所有人都在梁國侵入大瀚那一年被殺了。
血海深仇,他一直盼著能有報仇的那一天。
聞絡輕輕點了點頭。
魏榮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再多問。
「知道了,王爺。」
聞絡叮囑:「這幾日千萬別露餡,住在這裡的廢太子只是在裝瘋,他裝瘋我們賣傻就行。一定要把戲演下去,否則重頭戲就沒的唱了。」
「王爺儘管放心。」
兩人簡單的聊完後,魏榮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將那床榻上已經爛掉的床褥團了團扔掉。
又出去找了個還能用的木盆,去外面打來井水,一點點把床榻擦乾淨。
傍晚時,那個刻薄的老嬤嬤端著個老舊的食盒過來了,懷裡還抱了一床薄薄的舊被子。
到了房裡,她把食盒往剛剛擦淨的桌上一扔。
「吶,外面讓送來的。」
魏榮捋著袖子,聽到這話趕緊用清水洗了洗手,過來打開食盒一看,裡面只有兩碗糙米飯,其餘什麼都沒有。
「晚飯你就讓我們王爺吃這個?」魏榮不滿地把食盒蓋子一扔。
「都說了,進來這裡哪還有王爺不王爺,愛吃不吃,不吃就餵狗!」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那一臉尖酸刻薄的老東西把手裡被子往地上一扔,冷笑一聲。
「想聽好聽的?那你出去啊,西苑宮是什麼地方,是讓你來聽好聽的嗎?」
魏榮趕緊去把被子抱起來,左右翻翻看看,又聞了聞。
「這明顯是別人用過的,你是不是把我們的新被子調換了?」
「到這裡你還想用新的?有舊的你就謝天謝地吧,你要是不用,就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