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宸呷了一口茶,眉目皺起,神色間滿是不耐:「這件事,你說夠了沒有?!」
煥澈坐在他的對面,妖艷的容顏好似蒙上一層光:「不夠不夠,你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太子和八皇子死得太離奇了我不服!你老爹贏得太快了我不服!還有你那個假二弟,投靠太子不成被玩弄死我也不服!」沒能虐到你我更不服!
墨凌宸垂眸看著書,神色鬱郁:「能生出我這般天縱奇才的人,命數怎麼可能才這麼點?你多慮了。」
「我多慮?我特麼……」煥澈看著墨凌宸氣定神閒的模樣,忽然悟了什麼,一雙手指著他顫抖不已:「不會是你……」
墨凌宸合上書,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
煥澈連忙起身追上去:「回來!你給為師說清楚――」
……
外界風雲變幻,於落峨峰來說,不過是短短一瞬。
之後的日子,煥澈除了時不時八上一八外界情況,就是教徒弟,再教徒弟。
而後,煥澈自知飛升之劫將至,教墨凌宸也越發用心,就連偶爾的八卦,頻率也少了。
嚴肅的時候,他們甚至可以一天不說上一句話。
落峨峰上,春秋代換,一轉眼,到了師徒遇見一周年的日子。
雖然自家徒弟有點冷漠有點毒舌,天賦和人還有些變態,但總的來說煥澈還是對有這樣個徒弟感到滿足。
一個人的日子實在太空虛了,看著另一個人陪著空虛才好受點。
而正因如此,煥澈總覺得自家徒兒心裡藏著點什麼。
這萬籟無聲的寂寞,除非一個人心中有希望才能堪堪強撐下去。
他的希望是培養出下一代傳人,而徒弟的希望是什麼呢?
是什麼在指引你前進於摸不見邊際的黑夜?
一周年這一天,煥澈提了幾罈子上好的桃花釀,半夜推開了墨凌宸的門。
墨凌宸正靠在塌上,對著手上一條緞帶發呆,太過入神竟然沒察覺到煥澈的靠近,恰被煥澈看到他快速地收緞帶入懷的樣子。
煥澈對上墨凌宸的冷眼,面色不變,把酒拎上桌,淡淡道:「心裡不痛快就喝酒,這才是真男人!」
墨凌宸一言不發地上前坐下,端起一杯酒就往下灌。
煥澈不動聲色地勸酒,手上不停給他滿上:「多喝點,借酒才能消愁……」等你醉死了,丫的老子還不信套不出話!
墨凌宸酒品賊差,才兩三杯就有了醉意,可他偏偏還不怕死得往下灌,煥澈看了都覺得狠。
終於……
酒杯砸落在地的聲音。
煥澈搓著手猥瑣地上前,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絕美男子星眸微合,嘴裡喃喃地念著什麼,頓時八卦地湊過去聽。
白白?
哦~原來這傢伙還有喜歡的姑娘。
平時藏著掩著不肯說,是害羞還是被人家拋棄了?
別走?
看來是被拋棄了。
可憐的年輕人……
煥澈拍拍墨凌宸的肩膀,把人扶起來的時候,一條緞帶飄了出來。
那緞帶白底黑紋,字體霸逸地繡著一個「玄」字。
煥澈把人放到床上,轉身把緞帶撿起來,放回了墨凌宸的衣襟里。
他同情每一個為情所困的年輕人。
煥澈嘆了口氣,看在他徒兒這麼可憐,每天都備受失戀折磨的份上,他姑且把日程提上來一點,早點讓他去閉關好了。
閉了關,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墨凌宸如往常一樣,對煥澈的搭訕一臉冷漠。
煥澈試探再三,最後確認,自家徒兒醉得連昨晚喝沒喝過酒都忘了……
這酒品……嘖……
墨凌宸忽然放下了手中執著的杯子,淡淡道:「今天,我要下山。」
「幹嘛去?」煥澈忙不迭問道。
宅男忽然要出門……該不會是去見那個白白姑娘吧?
墨凌宸看了他一眼:「回家一趟。」
「為什麼?」
「我是個孝子。」
「……」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