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夢境越來越頻繁血腥。
他夢見自己一會是個長著犄角的妖怪,一會是個面目可怕的鬼魂,一會又是個柔弱可欺的書生
夢裡面,他不甘的質問:「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我非死不可?」
「因為你是所以你該死!」
對方的話他沒聽真切,便看見自己被一次次殘忍殺死。
他憤怒,他怨恨,他想要將殺死他的那些神魔全部屠戮殆盡。
「魔神,我的轉世,醒來吧。」
時淵睜開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睛忽然變得猩紅可怕。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帳幔,眼裡湧起強烈的毀滅之意。
「阿淵,阿淵,你怎麼了?」
胳膊忽然被一股力道搖晃,時淵的眼眸瞬間恢復正常,他看著眼前擔憂的南枝,有些迷茫。
「師尊,怎麼了?」
「你剛剛叫都叫不醒,嚇到我了。」
時淵將她摟進懷裡,「別怕,我沒事的。」
雖然這樣安慰她,可是他想到夢境裡發生的事,眸色還是越來越暗沉。
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不安的感覺,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
自知曉自己最尊敬的師尊懷了小師弟的孩子後,時堯幾人看時淵的眼神就不大對勁。
他們再也不想跟時淵說話了。
每次南枝看著他們相處越來越冷淡,心中就會嘆氣。
仿佛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過還好,他們還是敬重她的。
有時,玩蠱的小時雲還會來問她:「師尊,你是不是被時淵下蠱了?」
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師尊會和小師弟在一起。
南枝瞧著他那懷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時雲,你師弟不會養蠱。」
也是。
時雲沉思著點了點頭。
唉,他最尊敬的師尊呀,就這麼被時淵那個混蛋給霍霍了。
想想都心梗。
為什麼那個人不是他呀?
他也很喜歡師尊,可是他膽子小,不敢對師尊說,怎麼竟讓時淵捷足先登了呢?
一日,臨近婚期時,南枝懶洋洋的坐在鞦韆上,看著從外面回來的時淵。
她朝他勾了勾手:「阿淵,寶寶剛才踢我了,你快過來摸一摸他。」
時淵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手小心翼翼的撫在她已經顯懷的肚子上。
不知道孩子是怕他還是如何,他感受了許久,都沒有踢他。
南枝安慰他:「沒事的,我們的孩子有點懶。」
時淵其實並不失望。
他雖然也喜歡孩子,可他最喜歡的是她。
只有她才會讓他情緒異動。
南枝靠在他懷裡,「聽說外面魔物越來越多了,你今日有沒有偷溜下山?」
時淵眉眼暗了一瞬,很快就否認道:「沒有,我時刻記著師尊的囑託。」
南枝信了,她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的同他說:「我這幾日有些不安,明日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來娶我。」
時淵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遵命,師尊。」
最近無極宗周圍的魔物越來越多,品階也越來越高,結界隱約有撐不住的架勢。
他就是知道明日是他們的婚禮,所以才下山將那些礙人的魔物殺了。
順便和千澈,以及長老們一起加固了結界。
時淵是一個人下山的,魔物太多,他也只是將修為高的殺死。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受了些傷。
南枝氣息敏感,他費了些功夫才將身上的血腥味隱藏了。
深夜,傷口隱隱作痛的時淵睜開眼睛。
傷口在手臂,他撫了撫心口,只覺得那痛意不知為何竟然傳到了心臟。
因為明日就要成婚,故而他今晚並沒有和南枝住在昆玉殿,眼下他趕緊盤坐起來,用靈力將痛意壓制下去。
翌日,是他們的新婚大禮。
一切禮數在天壇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