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驛站內。
常威與朱祁鎮相對而坐,看著滿桌子的酒菜,朱祁鎮愣是沒敢動筷子。
即使他早已飢腸轆轆,為什麼,怕有毒。
在皇宮裡,朱祁鎮吃的每一個菜都有太監或宮女試吃,待確定無毒之後才輪到他自己。
可放眼望去全是常威的人,朱祁鎮再餓也不敢拿命去賭。
即使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但從小到大過慣了被人伺候的他,一時間也沒能改變過來這個習慣。
再者而言,一個普通,甚至是早已破敗的驛站緣何會出現一桌酒菜。
不止是他們這一桌,就是隨行軍馬也沒少哪怕一口吃食。
「擔心有毒?」
常威夾起一塊肥肉放進嘴裡,看得朱祁鎮直咽唾沫。
「驛站早已廢棄,更無人看管,這莫名出現的吃食你就沒有感到疑惑之處?」
常威咽下肉片,險些被朱祁鎮的話逗笑。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由我的人布置這一切,本座哪來的疑惑,莫說這些吃食無毒,就是有毒本座也照吃不誤,放心吃吧,在本座面前你就算是想死都死不了。」
朱祁鎮不知道常威為什麼會以本座自稱,他也不敢問,看常威吃得滿嘴流油的樣子就更沒心情去問了。
他抓起桌上的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感覺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香的食物。
宮中御膳也難比其一。
他要是吃得不香才怪,近段時間當俘虜的日子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那在瓦剌軍中也先給他吃的是什麼,羊肉,生的羊肉。
朱祁鎮哪有胃口吃得下去,就是餓急了吃下去也會鬧肚子。
在經歷過這些之後再吃到本就不錯的熟食,那可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可口。
這驛站內不止安排好了吃食,睡覺的地方也一起安排妥當,但早已睡了許久的朱祁鎮卻睡不著。
他看著桌上的油燈,似乎還在思考著如何逃離。
無需多遠,只要離開常威的掌控就行。
但看著常威早已息了燈的房間,再看到驛站周圍駐紮的士卒,朱祁鎮只得打消這個念頭。
他現在能好吃好喝的待在驛站里,完全是因為他聽話,而不是常威顧忌他的身份才對他以禮相待。
讓常威對他講禮,這種事朱祁鎮連想都不敢想。
指望一個不尊皇權,膽大包天且肆無忌憚的人跟皇帝講禮,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朱祁鎮從未懷疑過常威的膽子,更不懷疑他的心狠手辣。
如若他不聽話,甚至做得太過火,常威絕對不會管什麼身份,立馬就能拔刀砍了他。
落到這樣的人手裡,朱祁鎮能做的除了聽話似乎再沒有其它選擇。
夜似乎很漫長,但對正常情況下的人而言,不過是睡一覺就過去了。
可朱祁鎮睡不著。
直至半夜時分,朱祁鎮的窗戶忽然傳出動靜,引得他一陣警覺。
「誰。」
「陛下,保龍一族特來救駕,陛下千萬不要出聲,臣這就帶陛下離開這裡。」
「零零恭,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呢?」
「人多容易被發現,陛下莫要言語,臣這就帶你離開。」
零零恭說著就準備把朱祁鎮背負離去,卻不想動作忽然一僵,下蹲的身體緩緩站直,眼神看向門外。
那本該是關上的門竟是在緩緩打開,熾烈的氣息讓零零恭臉色凝重,連趁門未開之際動手都不敢。
可朱祁鎮又在這裡,零零恭一時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終於,木門被徹底打開,常威的身影在燈光下被兩人看得清清楚楚。
「繼續,就當本座不存在。」
常威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但零零恭哪敢繼續,那氣息早已鎖定了他,仿佛他只要一動就會面臨死亡。
「常大人作為天子親軍,更是錦衣衛鎮撫使,如今卻囚禁陛下,究竟意欲何為?」
零零恭一身健碩的肌肉緊繃,隱隱泛
第八十四章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