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深夜,c市一家私立醫院的急救室門口,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步伐匆忙而有序。
秦予靠站在急救室的門口,眼睛凝著那堵雪白的病房門,似乎是要從那道門上盯出道縫兒來,微白的臉上還有著驚魂未定的神色,聽到旁邊的動靜聲時,目光驚怔著一轉,胸口一陣急促的呼吸起伏,看得出來還是心有餘悸!
在他的旁邊,過道座位上的男人正低伏著自己的身體,高大的體魄下壓著,低著頭,似乎是聽到了異動,他猛的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了那道門,人豁然一聲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秦予暗自深吸一口氣,直覺自己呼吸時心口還在微微地顫抖,是被內心深處那不敢置信的臆想給震驚的,然而此時他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看著從座位上驚站起來的男人,發現他那猩紅的眼睛裡異樣的情緒波動,複雜得讓人近似發狂,不由得再次暗自心驚不已。
草木皆兵!
剛才只是門口有腳步聲響起,並沒有人從病房裡出來。
「阿燁,你--」秦予有些艱難地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秦予自知看到了自己不該看的,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儘管這個事實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有所察覺了,可一旦這件事捅破了那一層薄紗,事態的發展就變得這麼讓人猝不及防。
秦予腦海里躥出一刻鐘之前的那一幕,他接到舒華燁的打來的急電,急匆匆地折回去,見到了別院門口抱著一大團粉白色腳步凌亂不堪的舒華燁,垂放在半空的那隻帶血的手腕把他都嚇傻了!
舒暖情割腕自殺了!
他艱難地抿了抿唇,感覺到了此時此刻氣息的凝重,便放低了聲音,「今晚上這裡的醫生和護士都會守口如瓶,你不必擔心!」
背對著他的舒華燁沒有出聲,臉始終朝著病房那邊,肩頭卻像壓著千斤的擔子,整個人看起來竟顯得佝僂了幾分。
急救室的門開了,戴著口罩的醫生從病房裡疾步走了出來,對著站在門口的兩人簡明扼要地說道:「搶救及時,性命無憂!」
一句話就讓門口等候著的秦予輕輕鬆了口氣,抬眼正想說什麼,身邊的舒華燁早已快一步掠過了門口站著的醫生,大步走進了病房。
秦予站在門口,那名醫生見舒華燁已經進了病房,臉色有些為難地看向了秦予,「秦少--」
秦予心裡一陣亂糟糟的,見醫生欲言又止,臉色一沉,沉聲說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醫生暗吸一口氣,神色依然有些猶豫,可本著醫生的職責還是不得不低低出聲。
「傷者身上還有其他的傷,疑似受了侵犯或是遭受到了家暴,這--」
這些話他之前就想問了,但是礙於對方的特殊身份,他不敢問,傷者的左手手腕的靜脈血管被割斷,被送來時失血過多,整個人臉色蒼白如紙,完全沒有了活氣,傷口的刀口很深,都傷及了經脈,再深一點整個左手都要廢了。
而她身上還有那麼明顯的傷痕,讓人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她遭受到了怎樣的對待。
醫生說著,感受到來自身邊的人投遞過來的凌厲目光,立馬止音,低著頭不敢再說了。
秦予目光一斂,眸色更深,「不該問的就別問!」
秦予打發掉醫生,並叫來自己的隨從,附耳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從聽完點點頭,快步離開。
今晚上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都會被直接抹平,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站在病房外的秦予朝病房裡看了一眼,眉色很深,深深褶皺成了一團,怎麼解都紓解不開,心裡的憂慮也越來越濃,尤其是在他靠近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探視窗口見到*邊男人緊握住那隻纖細的手腕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時。
他只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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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別院的花園門口,童塵塵從一輛紅色的甲殼蟲轎車裡下來,手裡拎著一隻保溫桶,站在花園口再次按起了門鈴。
她已經有一天時間聯繫不上舒暖情了,最開始舒暖情的手機還能打得通,只是打通了沒人接,後來手機關機,打座機也沒人接,聯繫舒家那邊,華媽媽說舒暖情沒住在舒家。
童塵塵越想越擔心,聯想到曾經很多次舒暖情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