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何時,有著一縷微微泛涼的輕風捲來。
一絲因某種物體出水而產生的波漣沿著平靜的水面席捲在棧橋釘入水中的橋墩之上,打掉了些許生長在其上的青苔。
「嘩啦一一」
一隻瑩潤中透著蒼白的手掌把在棧橋的橋面之上,其中濕淋的碧瞳人率先的登上橋面,將身後那目前還在嘔著於水的人終於是拉了上來,她癱坐在一旁。看著對面將晨日飲下的稀粥都是吐得一乾二淨的少年,卻不禁是感到荒唐。
一個可以洞穿人心的隱士差點淹死在自己隱居的河前,雖然有些荒唐,但也算是給這個人類之前種種所為的一次懲戒吧!
「咳咳咳……」許久之後,他終於是沒有東西可吐了,只不過嗆水的感覺可並不怎麼舒服……
只是之前那種測人心思的形象被之完全的毀於一體了。
冷風一吹,這個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人類終於是打起了噴嚏,一頭水淋淋的亂發倒是令她感到這個人似乎很是可憐的樣子。
但是陌離卻是清楚這間事上究竟是誰對誰錯。
不過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先前的一切,在他看來也只是為了逗自己玩吧。
只是自己的反應卻是太過的魯莽,以至於差點令他在這河底成了的食料。
他在身上來回的摸索了起來,不過卻一直都是沒有那柄古紙摺扇的蹤影出現於自己的手中。終於。
「我的龍骨摺扇……」江邊的少年痛心的哀語。
他看著自己眼前空蕩的水面,卻沉聲的說著……這柄扇,對於他而言可是極為重要的東西啊!
很顯然,在剛才的落水中,那柄會沉水的古扇看來已經是遺失在了這水中,畢竟古沉香木可是不會浮水的東西。
「我以後會幫你找回的……」
不由分說的的拉回這個試著撥開些水來找回那柄已遺失的扇體的人,顏妖起身,「僅僅只是一柄紙扇而已。」她略有深意的掃了眼這個面龐之上透著一絲看不清意味的人,卻突地發現他實際上還是有著一些令人討厭的性格在自己身上。
「它不是……」試著將這柄扇的來歷言出,他郭嘉卻沒有真正的說出,雖然有很想要找回那柄扇的心思,但他不想要某些人來插手自己的事情。「咳咳。」只得佯裝兩聲痛咳的聲音,以此來將一個自己不願說出的過去所掩蓋在這雜亂的咳音之中。
陌離沒有太大的動容,只是在有些褪去的光線之中注視著這個似乎是很為難受的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狀態。
莫非被看穿了……
以袖遮口的人初次擔心自己對於情緒的遮掩會被識破,有些擔憂。
「……」她一時沉默而視還沒有站起的人。許久。
「我去給你煮碗薑湯。」她很是直白的說著,竟轉身向著身後的竹閣行去。
她聽說用姜熬湯可以祛寒壓驚倒想要試試幫忙煮上一些,畢竟司馬仲達的廚房貌似是一間有著萬種器物的東西,一碗薑湯估計也不會費他太多的東西。
「什麼?」坐在橋面之上的人驚異的難以相信。
這倒是令郭嘉有著一種聽到奇聞的感覺,妖怪會做飯嗎?還是說……她只是想找一個給自己下毒的藉口?
「你也會洗手做羹湯嗎?」
郭嘉只能夠將自己的注意暫時的從那柄遺失的紙扇之上轉移片刻,在陌離的身後起身,貼在額前的髮絲還在滴落著涓涓的流水,更是給此時的他平添上一種落水稻雞的意味。
不過陌離卻是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在身後默然的視線之中消失。
但在某一刻之間,這張屬於少年的面孔卻是被一種隱隱的認真所占據,深深的將一絲泛著微冷的氣息吸入腹中,他帶著一絲病意的面孔注視著已無人影的眼前。卻帶著一絲從不在她的面前流露的鄙夷注視著身側的靜水。
「若是真的將我郭奉孝視為那種自私之輩,你這隻靈妖倒還可以在這亂世的某個角落安穩的的度過餘生……」
他站在這與水面相平的棧橋邊緣,說著一些看似是毫無頭緒的言語。
直至殘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水面照射出一種暈人的赤色,那沿著足下水面向著被山體所遮攔住的東方駛去的葉路依舊是沒有消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