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除了簡短的休息和進食,童進幾乎沒有一刻停下前進的腳步,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停的走,走得越遠越好。全\本\小\說\網\這一路上,道路絕對算不得平坦,童進的雙腳早已是血肉模糊,每邁出一步都竄起一股劇烈的疼痛,隨著路途越來越遠,最後雙腳雙腿已然徹底的麻木,就那麼機械的一步步邁出。
三天裡,童進渴了就飲河中之水,運氣好的話遇到些野果可以裹腹,困得實在撐不住了就蜷縮在巨石的夾縫中小憩一會。終於,在這一日的傍晚,童進走出了那仿佛沒有盡頭的峽谷。
童進的精神也因此一振,壓抑著想要放生呼喊的衝動,選擇了一個方向吃力的走去。
暮色四合,童進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童進鼓起最後的氣力,緩慢的挪動腳步朝其靠近過去。
「噔噔噔。」童進走近後,才知道這是一個偏僻的村子,村子很小亦貧窮,這從全村沒有一間像樣的房子就可以推測出。童進選擇一家仍忽閃著火光的人家敲響了殘舊的木板門。
「誰啊,這麼晚了。咳咳咳。」一道蒼老虛弱的聲音問到。
「我路過此地,天色晚了,想借個休息之處。」童進的聲音虛弱的比屋內之人好不到哪裡去。
半晌,門才吱嘎一聲被拉開。開門的正是剛剛屋內問話之人,這眼前的老婆婆,穿著簡直堪比太安城的乞丐,但雖然衣著破舊,卻是清洗的乾乾淨淨。
「孩子,你這是從哪兒來啊?」老者問道,慈祥的面容此時帶著一絲戒備。
「婆婆,我本是太安城人家,去投奔親戚路過此地,想休息一夜,明日便走。婆婆行個方便吧。」童進乖巧的答道。
「咳咳咳……」老者面露為難之色,「只是我們家屋小,怕是招待不下。」
童進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乞求道,「婆婆,只隨便給我一塊遮風擋雨的地方我便能睡下,絕不敢給婆婆添麻煩。」
老者點點頭,「那快進來吧,天色晚外面涼了。」旋即讓開半個身子,待童進入屋後把門輕輕關牢。
老者給童進找出個幾乎破散的蒲團墊子,「孩子你將就睡一宿吧,我孫子跟你一般大,他在家的時候,就喜歡睡這墊子上。」旋即眼中流露出些許的苦楚,被爐灶中的火光一閃之下,童進並未發覺。
「婆婆您早休息便是。」童進把墊子拿到靠近爐火的地方,平鋪開來,一屁股坐了下去。「咕嚕嚕」,童進的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旋即不好意思的看看老者。
老者倒也不吝嗇,轉身從一旁的筐中拿出兩塊麵餅,遞給童進,又轉身去倒了一碗水來,這才顫巍巍的走進內屋休息去了。
童進狼吞虎咽的吃完,尚未清理腳上的傷口,一陣疲乏襲來,已然沉沉睡去。這幾日,對童進來說,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已經完全透支到極限了,此刻放鬆下來,就再也硬撐不住。
第二日童進是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吵醒的,童進千百個不願意的撐開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殘破茅草屋頂,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隔壁傳來,童進這才憶起自己昨夜借住在善良的老者家裡。
聽到屋內如此劇烈的咳嗽聲,童進就欲其身去看下,結果尚未做起,渾身仿佛散架一般的劇烈痛楚,讓他忍不住一聲呻吟。
「唉,看來這幾日身體的負擔確實到極限了,畢竟是沒有功力了,不然這點路途何須至此。」童進自嘲道,忍著劇痛掙扎其身。
「婆婆,你還好吧?」童進向內屋喊話問到。
「咳咳,孩子你醒了,老朽只是今日咳的厲害,不礙事的,吵到你睡覺了吧?咳咳咳……」老者虛弱道。
童進緩緩的走進內屋。
這說是房屋,倒不若說是臨時搭建的草棚,簡陋到甚至沒有一面像樣的牆。四周皆是用歪七扭八的石塊和泥土以及長短不一的樹枝七拼八湊搭建起來,房頂就那麼用枝條和枯草簡單的遮蓋住。不要說是狂風,哪怕一場急雨,都隨時可能把這草棚衝倒。
內屋竟然比外面更加殘破,四面泥土牆有三面都已經是殘破不堪,光線七零八落的透過牆上的縫隙照射進來。內屋只有一張低矮的平整土堆,土堆上鋪了張殘舊的毯子,而老者就睡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