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走,江沐雪心情大好,命人烹了一壺好茶,一面坐下悠哉品嘗,一面等著長樂宮的好消息。也不知皇太后是把燕王蒸了還是煮了,明明面前是自己的兒子,卻要把他當成一個低賤的宮女對待。而燕王呢,明明面對自己的母親,本該撒嬌求安慰的情景驟然變成一張冷冰冰的臉。
一想起這個,江沐雪便笑出聲來。
兩盞茶下肚,晉安帶著一個長樂宮的內侍進來,那內侍傳的是皇太后旨意,要見她。
江沐雪起身便走。
這個她早猜到的,憑燕王那張普通的面相,皇太后是很難相信他會在她這個大王面前受盡寵愛,所以,皇太后很有必要和兒子「通通風」,看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某女邁著矯健的步伐走進長樂宮,眼前空蕩蕩的景象讓她難以置信。不該是一群女人哭哭啼啼的坐在皇太后身邊,然後憤憤然的盯著跪在大殿中央的燕王麼?
嗯,再瞧一眼,燕王確實跪著,皇太后坐在鳳椅上一言不發。
江沐雪慢下步子,走近老太太后恭敬行禮,皇太后也不讓起身,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不語。忽而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江沐雪頓時心裡咯噔一下,什麼情況?
「大王,前日魯王進宮探望哀家,給哀家弄了一斛跳跳豆,哀家尋思大王自幼喜歡吃跳跳豆,便給大王留了半斛。」
果然沒好事,皇太后說完江沐雪心跳的更厲害了,跳跳豆是什麼?她腦子一點概念都沒。還有,這個燕王到底是喜歡吃跳跳豆呢,還是討厭?
兩個答案,一個對一個錯,若是僥倖對了一定還有下一關,若是錯了在劫難逃……
她不由自主的偏起腦袋朝燕王望去,草,這貨壓根兒看都不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江沐雪頓時氣的要吐血,思慮須臾,只好硬著頭皮作答,「兒子謝過母后。」
說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也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
皇太后又道:「還有今早黔安大長公主送來的贛橙,酸甜可口,待會兒一併讓人帶走。」
「兒子謝過母后。」
完了完了……
江沐雪頭垂的低低,然皇太后卻沒有罷休之意,且提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詳細,江沐雪根本找不到北。
第六個問題過後,老太太起身走下石梯,盯著江沐雪道:「你果然不是大王!告訴哀家,你是誰。」
江沐雪又看燕王,然,那貨正閉目養神。
那一刻,她真是六神無主,有種想踢人的趕腳。
「我是雲仙。」
她只好如實回答。
這種情況下,說實話,是最好的選擇。
「看吧母后,我都說了她是雲仙,您還不信。」跪在地上的燕王「嗖」的站起來,嬉皮笑臉道。
皇太后竟然沒任何反應,江沐雪只覺震驚,她只在文華殿喝了兩盞茶,這麼短的時間,燕王是怎麼做到讓皇太后相信,他是她兒子的?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兒?」剛才氣焰還十足的老太太一屁股坐椅子上,眉頭緊皺。
燕王開始滔滔不絕,「母后,兒子剛剛都和您說了,就是去冬一天夜裡,兒子迷迷糊糊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身處曲間辰王府,竟成了病怏怏的雲仙。而真正的雲仙跑進兒子的身體中,於是乎,就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說起來,這都怪您,若不是當初您搶先一步,把雲仙許配給老六,以至於讓兒子日思夜想,弄成今天這般境地。」
「母后,兒子和雲仙才是天造地設一對,是老天爺認定的,您硬是拆散,老天爺這才發了怒。」
幾番恐嚇之下,皇太后已經癱軟成一灘泥,從外面看軟綿綿的,像被抽乾了一樣。
燕王卻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道:「事實已經這樣,還望母后成全,從此不再過問我和雲仙的事。」
皇太后這才抬起頭,目光漸漸回神兒,一會看看江沐雪,一會兒看看燕王,兩個人,身體和靈魂分離,可以說,兩個都是她兒子,也可以說,兩個都不是。
她卻一個都不能動。
大殿一片死寂,江沐雪只覺等了好久,皇太后才幽幽問道:「那跟著辰王走的那個人,是誰?」
燕王好似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