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深夜,墨黑的天空零散地綴著幾點繁星。
一輛黑色世爵跑車從濃霧中滑出,急剎車停在了本市最頂級的醫院門口。刺耳的剎車聲就如此刻跑車主人的心情一樣,焦灼不安。
打開車門,身穿一襲Dior經典款西裝的男人急急走下車,車外早已守著兩排穿著黑衣黑褲黑皮鞋的人,個個站得筆直。見到他,所有人齊刷刷地九十度彎腰:「天哥!」
此人是整個東南亞最大的黑道組織——青龍會老大沈嘯天。十分鐘前,他還在碼頭與人談生意,屬下匯報他老婆葉晚晴快生了被送進醫院,於是,他二話不說丟下幾億美金的生意飛車趕來醫院:「人呢?現在什麼情況?」
「嫂子剛剛生了對雙胞胎,母女平安。」他的心腹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現在已經轉去十二樓病房。」
話音未落男人便疾步邁入醫院,往婦產科走去。
十二樓VIP貴賓房,沈嘯天輕輕旋開門把,推門而入。眼神觸及病床上的女子時,心不由一顫。
麻藥未過,女子仍舊處於昏迷狀態。她沉目長睫,未施脂粉的半邊側顏恬靜姣好,雖然因為產中出血而面色蒼白,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麗。
男人在床邊停住腳步,她的另外半張臉便映入眼帘,只見那半張臉上皮肉外翻,膚色一塊紅一塊黑,像是被大火燒過留下的醜陋疤痕,看上去十分可怖。眼底閃過疼惜,他伸手輕輕撫上她醜陋不堪的半張臉。
就在這時,床上的女子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修長的大手,她不著痕跡地側了下臉,抬手擋在臉前,虛弱地叫了聲:「天哥……」
「辛苦你了。」沈嘯天順勢坐在床邊,神情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什麼都別說,好好休息。」
「孩子在保溫箱裡,像你,她們都很可愛。」葉晚晴凝視著這個俊美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很滿足。
她是雙子神偷門的得意弟子,因為在七個月前的任務中,被意外炸毀了容貌,以沈嘯天的財力人力本來可以立即給她動手術整回原本的樣貌,誰知卻在醫院意外地檢查出她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怕藥物對胎兒造成不良影響,她果斷放棄整容,一直到現在仍然頂著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臉。
看著她臉上的笑,沈嘯天比誰都心疼。他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他知道她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樂觀。為了他們的孩子,她放棄恢復曾經引以為傲的美貌,表面上她好像無所謂,但他明白沒有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他俯身朝她的唇靠過去,吻還沒落下就被她躲開了。
「別親,很醜……」葉晚晴捂住那半張坑窪不平的醜臉,不自由地別開視線。
沈嘯天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一字一句地說道:「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美的。」
眸光盈動,葉晚晴靜靜看著他,良久之後才出聲:「等坐完月子,陪我去國外一趟好嗎?」她知道天哥不介意她現在的模樣,但他是黑道大哥,如果有個醜八怪老婆會被人在背後恥笑。為了他,她要變回那個漂亮自信的自己。
「晚晴。」沈嘯天點了點頭,深情地喚著她的名字,薄唇再次朝她的唇吻過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停在了病房外:「天哥!有人闖進了嬰兒室!」
聞言,病房裡的兩個人臉色頓時一變。
「我的孩子……」葉晚晴用力坐起身,想拔掉輸液管去嬰兒房看自己剛出生的兩個女兒,卻被沈嘯天制止了。
「我去看看,不要擔心。」沈嘯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相信我,孩子不會有事的。」
嬰兒房外,守在門口的屬下看到急步走過來的男人,齊齊鞠躬道:「天哥!」
沈嘯天沒有應聲,越過他們徑自走進房內,卻看到保溫箱裡只有一個女嬰,她脖子上掛著個鑰匙形狀的墨玉吊墜:「還有個孩子呢?」
「天哥,屬下該死!剛才警報響起的時候,屬下立刻就衝進來了,這裡門窗緊閉,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守在外頭的兄弟也沒有離開過!」可是……原本在保溫箱裡的一對雙胞胎如今卻只剩一個了!
是誰?到底是誰在中眾目睽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