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玄術師。」
「你是個傻逼。」
趙九州從柳子青的辦公室里出來時,正好遇上韋綿子也被隔壁的那個不知道誰誰誰審查完,但兩個人都不敢馬上回家,因為他們一般的夜班時間,都是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到第二天的六點。而這會兒,時間才不過晚上9點出頭而已,相當於剛剛上班。
而柳子青他們又沒明確說可以下班了,加之朱大昌的巡邏小隊也依然還在值班,沒有離開,所以為了確保今天不被扣工資,兩個人最起碼還是要回現場看看。如果現場已經被戍衛堂,也就是俗稱白銀軍的部隊人員接管,那他們倆就能放心溜了。
因為這樣就算明天朱大昌問起來,他倆為什麼沒有回去報告後再下班,趙九州和韋綿子也可以說是被柳子青帶走問話到深夜才結束,然後兩人懷著對工作的赤誠之心回到自己的崗位後,卻被戍衛堂趕走,所以才會如何如何,非常遺憾地無法繼續奮戰到天亮。
料想朱大昌那貨也不會真的去找柳執事和戍衛堂的人確認。
屁點小事,毫無意義。
在這種偷奸耍滑的事情上,趙九州才上班幾天就已經學到了韋綿子這個老油子的精髓。
不得不說,絕對是個摸魚的天才。
「我草!你是沒讀過蒙學怎麼的?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嗎?」
回值班地點的路上,兩個人閒來沒事,就開始說自己剛才是怎麼接受審查的,趙九州沒說幾句,就開始莫名亢奮,口沫橫飛,「不用靈能武器就把怪物打死的,是不是玄術師?啊?我問你,是不是?我剛才是不是沒用武器?是不是?」
「去去去……」
韋綿子原本心情是挺不錯的,一晚上弄到兩顆三級晶核,以他的工齡,這份功勞就是再怎麼攤薄,從大齡學徒臨時工轉正到正式在編的社稷會學徒,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是趙九州這麼不停地在他耳邊逼逼,韋綿子就多少有點煩躁。
在他的角度看來,趙九州根本不是在說什麼狗屁玄術師,而是分明在邀功:看!是不是我帶你飛的?是不是沒有我趙九州,就沒有你韋綿子的今天?
「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趙九州依然喋喋不休。
韋綿子被纏得冒火,忍不住怒喊:「說你媽啊!」
「幹嘛啊?」亢奮中的趙九州,瞬間就收斂,他放低聲音,委屈巴巴地看著韋綿子,問道,「韋哥,你是在嫉妒嗎?是感覺心裡酸酸的,沒臉再當我師傅了嗎?」
韋綿子怒瞪趙九州,眼裡噴火。
——跟白銀獎禮盟境內絕大多數行業一樣,趙九州他們這群人當中,也藏著師徒制這種古老的玩法。兩人一組,年紀大的帶年紀小的,誰先來的,誰就是師傅。
趙九州前幾天剛來組裡報到的時候,韋綿子就占他便宜,說咱爺兒倆以後就如何了。
然而自打前些天老趙被怪物吃得半截身子都沒了之後,趙九州在世上也就不存在親屬關係了,所以一心只想給別人當爹,韋綿子這種上來就要認兒子的玩法,自然無法得到趙九州的認可,更不用說,在趙九州心裡,他堂堂進學被害落榜生,原本是應該去坐辦公室的,所以更加不可能讓韋綿子占他的便宜。所以事實上,從兩個人從上班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在冷戰。
而現在,如果兩個人都能轉正的話,趙九州就更有理由不認爹了。
不但可以不認爹,甚至還能反過來,讓韋綿子低他一頭。
因此很自然的,韋綿子堂堂42歲的大齡青年,馬上就要超過白銀盟45歲的平均男性壽命預期線了,他這麼一把年紀,怎麼可能對趙九州這個17歲的小破孩低頭?
老子都是馬上就要開始領「年金」的人了!
所謂年金,就是白銀盟這邊過了45歲就能開始領的一筆大齡補助。
而退休金的領取年齡就更晚,要到65歲才行——基本就是為那些常年坐辦公室,可以安然活到七八十歲的大人物們準備的,而像趙九州這樣的一線人員,雖說往日裡在城市中遇到怪物的概率極低,可工作一輩子,每個人難免總還是肯定都要遇上幾次。
然後一旦遇上,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