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知目前租住的公寓隔音很差勁,清早鄰居老太太跟她的兒子吵起來了,又是因為賭博欠款。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她昨晚備課到午夜,大早上被迫從隔壁的吵鬧聲中醒來,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廚房裡做早餐,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去物業投訴。
鄰居老太太人很不錯,又是常年一個人孤單的住著,她瞥到餐桌上放的一袋小蛋糕,隨即嘆了口氣。
老太太還總喜歡多烤一些糕點送來給她,讓她總是狠不下心來解決這件事。
隨便吃了兩口塗抹番茄醬的麵包片,背著包的陸知知走到玄關口穿鞋開門,隔壁傳來劇烈的房門關響,穿著黑色西裝形象卻亂糟糟的男人從面前飛快跑過。
他用眼角餘光,睨了她一眼。
陸知知後退一步,扭頭又看見年邁的鄰居太太從門後追出來,手裡高舉著一個鐵質便當盒,淚眼婆娑的大喊王河,差點摔倒。
「我追過去給他吧,胡阿姨。」陸知知扶了她一把。
「拜託你了知知。」老太太喘著氣,顫顫巍巍的說:「這一定是最後一次,只要向他保證的那樣。」
陸知知嘆了口氣,「希望是。」
手裡的鐵飯盒很輕,她知道裡面裝的又是存摺和銀行卡,上一次也是她幫忙去追王河給送的,老太太腿腳慢都追不上那糟糕的賭徒兒子。
王河也算準了自己的母親一定會又一次心軟拿錢給他,他下樓後就放慢了步子變成快走,鑽進巷口等待母親下來。
此時時間尚早,前頭的早餐店也剛剛出攤,狹窄的巷子裡空無一人。
他靠著電線杆點了根煙,手頭接了個電話,「急什麼,我馬上就能拿到錢了,到時候我會去你那全部贏回來,手指?不,我才不會讓你們砍掉我的手指,你們就等著給我錢吧...」
說著說著,豎起耳朵的王河敏銳聽見一連串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近,像是奔跑,伴隨著衣料摩擦的聲響。
他很快掛掉了電話,拍掉領口的菸灰,故意擺起憤怒又可憐的表情面向巷口,語氣夾著又一次勝利般的驕傲喃喃,「這次來的還真快,聽起來是比之前更著急的媽媽...額?」
他臉上做作的表情在看見出現在巷口的,那抹異常高大身影后凝固。
氣氛陡然變得怪異。
在王河眼前的可不是他脊背佝僂的年邁媽媽,這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大高個,穿著一件咖色風衣,長到胸前的頭髮將那張被口罩擋去大半的臉幾乎遮完了。
看上去是個非常魁梧的女人,側站著,手裡拿著一把褐色長鐮刀,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死亡氣息。
王河瞬間毛骨悚然,後退了一步,有關最近京市的連環口罩女殺人事件迅速占據他的腦海。
她並不轉身過來,就這麼直挺挺的立在路口。
「你、你誰啊...」王河忍不住出聲問。
女人像是被觸發了某個開關,慢慢轉過身,那把寒光逼人的鐮刀衝著他小幅度的前後晃動,威脅十足。
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就在王河做出逃跑的準備動作時,又被女人緩緩抬起的頭吸引了視線,只見她從髮絲縫隙間露出一雙瞳孔泛白的豎狀狐狸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明明粗沉的語調卻拉扯到最高的尖銳與扭曲,「我...漂亮嗎?」
「啊啊啊啊啊!——」
追出來的陸知知猛地停下腳步,被這聲慘叫嚇得呼吸一窒。
她聽出來這是王河的聲音。
「王先生?」
她轉過彎,連忙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尋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她撐著牆壁呼吸急促,高跟鞋都差點跑斷了。
王河背對著她,一個人站在無人的巷裡,指縫間還夾著半根沒抽完的煙。
「王先生?」陸知知莫名感到了一股恐慌,抓緊了包,喘了口氣直起身,「是您母親托我送來的便當盒,您還好嗎?我剛剛聽見尖叫...」
他的背影看起來搖搖晃晃的,也沒有應答她的話,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他才緩慢的轉過身來,動作就像伶仃大醉的酒鬼,正面對陸知知的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