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索鬆開，蒸汽機關驅動的引擎開始轉動。
木製船身與纜繩摩擦發出的輕微「喀喀」聲中，大型空艇緩緩升空。
駕駛，導航，路線記錄之類的工作，自然有船員和學者們負責，暫且沒什麼事可乾的戈登，在船上漫無目的地轉悠起來。
拋開建造年代，單從使用時間上看的話，這是艘不折不扣的新船。
船體結構和調查團使用的大型海船很像，或者說得更直接點，簡直一模一樣。
戈登嚴重懷疑，這艘大型空艇本身，也是拿當年的海船改造的。
轉念想想也是，以調查團當年的人力物力，要從零開始建造起這樣一艘大型空艇，哪怕只是船身的部分，其他的事也都別幹了。
來到船艏甲板上，戈登看到了拿著個不停轉動的不知名儀器，可能是在測算風速的三期團團長，以及跟在她身旁，負責記錄數據的阿爾瓦。
注意到戈登的到來，三期團團長暫且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語調悠然道：「有什麼事麼，戈登先生？」
「團長女士。」戈登以對方習慣的客套方式打了聲招呼，「只是閒得沒事，隨便走走罷了。」
「原來如此，對這艘船有什麼評價麼？」
戈登給她問麻了，自己是獵人，又不是工匠或者工程師什麼的，能有什麼看法？
「就還，挺不錯的？」戈登胡扯了幾句算不上誇獎的誇獎，「空間挺大，也還算得上平穩。」
三期團團長輕笑了笑，「不愧是戈登先生，眼光很高嘛，不少人看到這艘船真正飛起來時，可是被驚撼到了喲。」
一旁的阿爾瓦記錄好數據，笑著道：「畢竟戈登他們是在龍歷院呆過的嘛，還乘著龍識船，追擊過『銀翼凶星』。」
三期團團長瞭然點頭，有些懷念地道：「早些年就聽龍歷院的那傢伙說過，建造『空中研究院』的設想，沒想到還真給他建成了。」
戈登有些拿不準三期團團長指的是誰，龍人族的「早些年」，誰說得清是多少年？
難道是那位首席研究員？
龍識船的計劃好像就是以他為首的幾位學者提出的，年齡上似乎也和三期團團長，還有研究班班長他們是一代人，又都是龍人族學者。
不會還有些愛恨糾葛在裡面吧？
「感覺您在想些很失禮的事。」三期團團長盯著戈登，幽幽道。
「咳，您多慮了，話說我們要多久才能抵達那個什麼起源孤島？」戈登乾笑著轉移開話題。
阿爾瓦接話道：「順利的話三四天，不順利的話不好說。」
「這麼久？！」
大型空艇擁有蒸汽驅動的動力機關，速度比一般的中小型空艇更快，三四天的時間，都夠橫穿從南到北橫穿舊大陸了。
阿爾瓦聳聳肩，「畢竟，我們得沿著地脈螺旋的弧線搜索，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座孤島可沒那麼容易，兜兜轉轉可能要繞不少遠路。
而且，這一路我們幾乎完全是在大海上空飛行，容易迷航，也容易漏過目標，我們時不時就需要降低高度飛行，反覆校準航向，速度不會太快。
這還是多虧了之前的一系列調查，大致鎖定了「起源孤島」的位置。
否則光憑當年探險隊留下的那幾句話，再過幾十年怕是都找不到。」
「嗯」戈登抱起了雙臂。
對他而言，這種帶著很大不確定性的航行體驗，比較新鮮。
聽阿爾瓦的意思，去到遠海轉一大圈，結果什麼都沒找到也是有可能的。
「我倒是希望這段旅程能更長一點。」三期團團長扶著菸斗，微笑道：「探索未知的過程，才是最有趣的呀。」
戈登略顯勉強地笑了笑。
在他的設想里，最理想的情況是用兩天時間直線抵達起源孤島，再用一天時間解決問題，最後兩天時間返程。
結果現在告訴他五天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有辦法飛快點嗎？」戈登試探性地問。
「不能。」阿爾瓦回絕得很乾脆，「我們是要尋找，又不是在趕路。」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