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我為什麼感覺不到你的手?」在曲奕空回憶黃昏之地的時候,寧永學忽然問了一句。筆硯閣 www.biyange.net
他的左手分明已經感覺到她右手手背的稜角了,他的臉頰還是毫無知覺。
曲奕空聽罷嘆了口氣,好像終於意識到他為什麼在犯傻了。
「因為你頭上的東西沒人能取下來,白痴。」她說,「你戴著一張恐怖感十足的面罩,從後腦到尾椎都插滿了管子,看著就像不知從哪個科幻電影裡爬出來的殺人狂。然後你就頂著這副打扮躺我腿上犯傻,哼哼唧唧個不停。你能想像一下這場面有多荒唐嗎?」
「嗯......是很荒唐。」寧永學沉思著說,原來他還戴著個這玩意嗎?
「知道你就快起來。」
這話很有道理,也解釋了鍊金術士不久前注視自己的眼神。為了不破壞他身上這套裝束的和諧感,寧永學不得不爬了起來,也盤腿坐在硬床板上。
他們還在娜佳搭的迷宮臥室里,床板下面有個活板門,是往遺蹟去的出口。床邊的衣櫃打開則是往大廳去的入口門。狼群在大廳里安眠,行李都安置在附近,劇組的傷員也聚在一起接受阮東治療,能救一個是一個。
寧永學不關心那邊的情況,但他一想到自己可能得頭頂著這玩意回海場,他就覺得頭疼。
取的話,應該還是能取下來。他好歹也是官方的人,內務部和科研所關係也還不錯,對付一個異域的制式面罩自然算不得大事。
問題是管子都扎進了大腦和脊椎,硬取的話,他可能會被送上手術台開顱,這事就有點過於恐怖了。
面罩依舊扣在頭上取不下來,衣服倒是壞的很快。寧永學抬起左臂,看到異域的軍裝沒有自行長出一個左半邊袖子,只有衣服肩部的缺口稍微齊整了點,看著就跟個馬甲一樣,不由得感覺很失望。
當然了,他本來也不該抱期待。彌補刀切出的豁口是一回事,自行編織,長出一個新的袖子,這完全是另一回事。
後者比前者離譜得太多,已經超出了新材料的範疇。
這玩意說到底也只是一種制式軍裝,不能指望它科幻得太過分。
他心裡的碎碎念無休無止,完全沖走了曲奕空談正事的思路,其實也沒有什麼理由,只是他想念叨而已。有時候他心情不好了就特別想念叨,可是對外他還要當個值得信賴的好人,所以他就只能在心裡念叨。
回想起來,當初在安全局受審的時候,就是他心情最惡劣的時候,也是他暗地裡的念叨最激烈的時候。
表面上說著好話,心裡卻轉著陰暗的腹誹和詛咒,基本上就是他的風格。
當然,不是說曲奕空就是個表里如一的人了,她的我行我素通常都很不合時宜。在危機四伏的公寓獨自散步,然後在走廊迷路被抓,這事就是典型。
散步的理由其實也不特殊,就是跟一群人悶在一起她覺得太無聊了,其它都是藉口。至於後果,曲奕空從來是不考慮後果的。
所謂的活在當下就是這回事,說得很好聽,其實多半不是正面積極的含義。
當時透過其他人的表情,曲奕空自己也知道她想出去散步很不合時宜,然而有時候她就是想找麻煩。想到自己能惹人討厭,她就仿佛正義在握。
「為什麼我也要被你念叨?」曲奕空皺眉說,就像剛剛發現他念叨的人哪裡不對似的。
「因為你離我最近,」寧永學解釋說,「你要我念叨其他人也行,——比如我們倆都印象深刻的英雄小姐,這個怎麼樣?對你來說,她還要更印象深刻點,是不是?」
單單提到這個名字和名字背後的寓意,曲奕空似乎就血管受壓迫,不由得拿手心敲起了額頭。她把寧永學這邊的糾葛說的很輕鬆,好像把搖滾樂隊搭起來就能萬事大吉似的,可輪到她自己,卻成了一團亂麻。
歸根結底,就算經歷了同樣的記憶,也不代表兩個人會成為同一個人,更不能指望兩個人能達成一致意見。
人的性格不同,期盼不同,對同一件事的想法也差得很遠。寧永學覺得薇兒卡是個未解之謎,他們倆的事情簡直一團亂麻,曲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