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娜佳也困了,寧永學把她帶去了曲奕空旁邊,給她也蓋好了被褥。墨子閣 www.mozige.com直到她逐漸睡去,寧永學才摸黑出去,坐在盤踞隧道的樹木根須上。
附近的根須隱約間有種桌椅的質感,看規模和分布,應該可以放下酒瓶和杯子供兩三人痛飲。
剛想到這一茬,奧澤暴就把不知從哪順來的酒擺在了根須上。
「我答應了她不能在這邊喝酒。」寧永學想了想,還是忍痛拒絕。
「只是滴了幾滴酒的糖水而已,」奧澤暴不以為意,「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事實確實如此。他含在嘴裡嘗了嘗,味道不怎麼強勁,酒精的氣味也不怎麼明顯,差不多完全是甜味和香精的味道。等他咽下去的時候,感受也跟糖水差不多。
他們倆各自喝了半瓶,可等完事了寧永學忽然頭暈了起來。他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下去,拿手捂住自己的發紅臉和額頭。「這酒是不是有問題?你下藥了?」
「沒什麼問題,大學生,只是調的時候香精遮住了酒精的氣味,實際度數比感覺上高得多。」奧澤暴自己咽下最後一口,「它嘗起來就像糖水,咽下去也像糖水,不知不覺喝下一大瓶,最後你發現自己居然喝醉了。」
「不是,」寧永學揉著自己發痛的額頭,「這玩意是為了什麼調出來的,是不是有點缺德?」
奧澤暴居然笑了:「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這東西很有意思。表里不一的人和東西都很有意思。」
「你轉移個什麼話題?你想就這麼把這事揭過去?」
「就算我不揭過去,你也會原諒我,所以我就提前揭過去了,有什麼意見嗎,大學生?」
「我可不會原諒你。」
「也好,」奧澤暴稍稍點頭,表情鎮定自若,「若你哪天跟上了你養父的腳步,我也解開了自己脖子上的鐐銬,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報復。你可以切斷我的四肢,把我釘在牆壁上,然後宣布自己的勝利。到時候你想殺了我也好,想給我套上另一個項圈也罷,我都隨你高興。」
寧永學不由得抬了點頭:「你認真的?」
「我一直很認真,大學生。你們的世界乏味枯燥,實在沒有太多樂子可找,和有前途的人打賭算是其中之一吧。」
「你不是厭惡我的本質嗎?」
「我雖厭惡你的本質,不過正因如此,這種事情做起來才格外有趣。彼時若我不能把你的四肢挨個踩碎,把你的胸腔踏個對穿,把你的頭顱囫圇吞下,把你的沒有頭和四肢的殘屍拿來裝點我的巢穴,我就算是失敗了。」
寧永學揚起眉毛,拿食指敲起來樹根,咚咚作響。「你究竟是什麼,奧澤暴?你對自己過去的描述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至少那個發生了大撕裂的世界是真的,」奧澤暴又拿出一瓶酒,「那段魔鬼的經文也是真的,其它事情隨你解讀,哪怕你想編故事也無所謂。我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任何動物,可以是任何生靈,我可以在同一個時間位於許多不同的地點,做著完全不一樣的許多件事,——無所謂,反正它們都屬於我自己。」
寧永學就覺得她不像是個受害者,她的自我描述也不像是真正的她自己,多半只是她曾吃下的某個孽怪。
奧澤暴當時這麼說,多半只是為了哄小孩開心。實際上她表里不一的程度非常嚴重,——她隨時可以用她曾吃下的記憶和人格自我表述,但它們永遠都不是她的本質。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你不怕我剪了你的爪子,磨平你的牙齒,削掉你用來自殺的舌頭,給你四肢和頸部都套上鐐銬和項圈,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你嗎?」
她咧嘴笑了:「想法不錯,若你能做的出來,這賭倒是會更公平。」
「我還是不明白你在想什麼。」寧永學說。
「這是我對你的期待。」奧澤暴咽下一大口酒,又把酒瓶放到他旁邊,「人們總該對自己和他人的生命有所期待,不然就會碌碌無為。」
「我覺得你話裡有話。」寧永學沒理會她遞來的酒。
「我不和庸人交易,大學生。」她把酒拿了回去,「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