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倒完水，強行遏制住手的顫抖，隨後若無其事地把水杯送到周銘手裡。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謝謝。」
「去洗個澡吧，這樣可沒法接著睡。」
王思言很想說，要不咱們別幹了，那種事，哪怕你不做也不是你的錯，我們完全可以隱居，或者選另一條更好走的道路，雖然另一個選擇，只是暫時讓這個世界迎來了和平，但對全人類而言，也是好的。
暫時扼制疾病帶來的痛苦，並不是錯的，雖然相比將病人徹底治好，它的確要差上一些，但這並不代表那就是錯的。
你沒理由，也沒義務承擔如此沉重的道德枷鎖，能做這種事的人，必然是冷酷無情，共情力低下的偏執狂。
——王思言很想這樣說，但她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因為一旦她說出這種話，周銘身邊最後一個完全值得信賴，可以無條件依靠的人也不見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被他所欺騙的人，就只剩下一個知曉真相，卻對撒謊者的行為不置可否的女人。
若是自己沒能說服他，那他從今往後，就是徹底孤身一人了。
所以，其實她也沒得選。
「沒事的啦！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猶豫的，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如果一個人得了癌症，是會選擇嗎啡，還是忍受更大的痛苦，動手術將癌症一次性治好呢？如果這個手術極度痛苦，但治癒率是100，你覺得病人會怎麼選？」
周銘喝著水，沉默不語。
王思言接著道：「只是慣例而已，在歷史中這只是慣例！黃帝和蚩尤、紂王和姜子牙、還有阿道夫和其他聯盟，這種事不是只有你做啊，已經有很多人做過了，並且後來的人也沒說什麼。
而且你是自願當蚩尤，當紂王，如果說出真相，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你呢！
你看現在有人憎恨蚩尤，憎恨紂王嗎？越是久遠的事，感情便越是淡漠，等到一千年後，人們也只是口頭譴責一下罷了，心裡其實根本升不起憎恨的情緒……當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在乎名譽的人啦~」
王思言摟住周銘的脖子，試圖用撒嬌來驅散房間裡，令人窒息的緘默。
但周銘還是毫無反應，白髮凌亂地散著，湛藍的瞳眸被痛苦擠滿。
她略一思索，一把從周銘手裡奪過杯子，將周銘打橫抱起，走向浴室：「好啦好啦！還是趕緊洗澡要緊，你再這樣就我幫你洗了。」
「我知道了，放開我！」周銘的回應終於多了些情緒。
王思癟了癟嘴，固執道：「不放。」
……
霧氣氤氳的浴室內，周銘如血液沸騰般痛苦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平復，仿佛進入賢者時間一樣，大腦產生了許多不著調的感悟。
人類的身體原來就是有的天生的優越性的，很多時候覺得影響思考，讓人無法專注要事的動物慾望與本能，其實是讓人類免疫自我毀滅的保險機制。
一瞬間分泌的過量多巴胺，往往能驅散內心負面的感情，讓人得到短暫的寧靜和樂觀。
這絕對是真理，而且冥冥中大自然其實造就了如此精密的運轉規則。
就像自己這樣咒力等級達到極限的咒術師，尋常的化學物質已經難以影響他的身體，那黃金時代能讓人徹底墮落的超級禁藥，能完全摧毀人類神經的化學分子，在他身上也完全不起效果。
到他這個境界，只有自身身體分泌的多巴胺、內啡肽，還有其他自然分泌的激素，能讓他感到短暫無理由的「快樂」，這些來自身體的激素，與他咒力等級相當。
而在人類正常行為所能獲得的快樂中，最高級最強烈的一種，毋庸置疑便是繁衍行為。
「原來是這樣。」周銘喃喃自語道。
王思言輕輕擰開花灑，在水濺聲中問道：「啥？水聲太大，沒聽清。」
「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不著調的事，但我感覺好多了。」周銘說。
「如果這樣就感覺好多了，那我就輕鬆了。」王思言開玩笑道。
周銘：「庫羅達斯調查的進度不知道怎樣了，他應該已經發現我給他留下的『真相』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生物的本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