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五,離陳家少爺被廢已有五天,離陳家要迎陳家要迎潘家三小姐只有四天。
潘家三小姐從洋樓的二樓上跳下去摔斷了腿,也成了個行動上的廢人。
但這一點也沒影響到潘家三小姐罵人。
潘玉良跳下樓之後,在潘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晏均已經抱著人進了車裡,讓司機直接把車子開去醫院,潘家人還來不及反應上車。
在沈晏均送她去醫院的路上,潘三小姐罵了一路。
起先還叫著姐夫,後面直接喊沈晏均。
「你們不要臉。」
「你都娶了我大姐了,還想坐享齊人之福。」
「你比我大十幾歲呢,還妄想老牛吃嫩草。」
「太不要臉了!」
沈晏均一聲沒吭地由著她罵著,等到聽不下去的時候伸手捏了把她的小腿。
潘玉良立即疼得嗷了一聲,另一條腿一用力,身子往上一頂,腦袋撞上車頂,眼淚都疼了出來。
潘三小姐哭哭啼啼的控訴,「你不是人,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
沈晏均冷眼看著她哭了會,然後才掏了塊帕子扔到她臉上。
「不是說要去死嗎?死都不怕,還怕疼?」
潘玉良更不高興了,「正是因為怕疼想去死呢。」
沈晏均冷酷地看著她,「哪疼?」
沈晏均是沈司令的長子,從小就在軍中長大,十二歲就跟著沈司令騎馬殺敵,莫說生人,就是司令府的一干人等見著他也得先看看他的臉色再說話行事。
此時的沈晏均不光臉色冷酷,聲音也冷酷,仿佛要是潘玉良答錯了一個字,他就能把她的細脖子給擰了。
但潘玉良是誰?沈少將十二歲騎馬殺敵,她五歲的時候就敢拿著槍指著沈晏均。
沈晏均的冷臉,多數情況下她都是不怕的。
潘玉良瞪著大眼睛看著沈晏均,扁著嘴,一會道腿疼,一會道頭疼,見沈晏均無動於衷之後,又淒淒艾艾地說,「心裡更疼。」
潘家三小姐今年才十六,潘夫人生她時已經四十歲了,是潘老爺的老來女,從小就被潘老爺捧在心尖尖上疼著的。
潘三小姐畢竟年紀小,還是一個未諧世事的小姑娘。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哪時是她能應付得過來的。
裝模作樣拿喬是真,疼也是真。
沈晏均臉上神情鬆了松,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潘玉良看著他緩下來的臉色咬著唇撒著嬌,「姐夫,你騙我的是不是?」
沈晏均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臉,心頭一軟,差點就要說是,但如今這局面,說什麼也晚了。
「陳家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就是死了,陳局長那個人也會來把你的屍體拉去陳家。現如今,只有司令府能保你。」
潘玉良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沈晏均柔聲說,「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待日後陳家的事緩下來了,我再送你出府。到時你要如何,再隨你的意。」
潘玉良的眼淚已經滑到了下巴,一點也沒有方才那個囂張跋扈的樣子了。
她搖著腦袋,哽咽著說,「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