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曉樓從司令府出去後直接回了他那個院子,平日裡他也不去別的地方。
要麼去營里,要麼就去巷子口那家餛飩攤上好吃點餛飩,剩餘的時間就都呆在這小院裡。
他幾乎是不出門的人,可能是以前在台上見得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便對人感到了厭煩,大多時候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呆著。
院子門一推便開了。
重曉樓愣了愣,隔壁那個奇怪的鄰居不知什麼時候搬走了,除了潘如芸,他想不到還有誰會來這裡。
重曉樓閉閉眼,抬起腿走了進去。
待看到院子裡站著的人時,他不禁再次愣住。
「你怎麼會在這?怎麼來的?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住在這裡?」
重曉樓一連三個問題,直問得院子裡背著他站著的人轉了身。
「重先生,早呀?」
重曉樓抬頭看了眼已近日中的太陽,「孫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孫艷菲對他熱情一笑,招招手,舉止有些輕浮,「做什麼那麼多問題啦。」
重曉樓深吸一口氣,越過她往屋子裡走著。
孫艷菲看了眼什麼都沒有的院子,又看看重曉樓,跟他進了屋。
「重先生,你去哪了呀?我在這等了你一上午呢。」
重曉樓卻並不理他,他把手裡的東西放進靠牆的抽屜,並上了鎖,然後又轉身出了屋子,在院子裡那口井邊洗了個手。
孫艷菲撇撇嘴,站在屋子門口說,「重先生,做什麼不理人呀?」
孫艷菲在成都呆了兩年,卻不知為何學了一口的吳儂軟語,說話腔調抑揚頓挫,別有風味。
重曉樓終於轉身看她,「孫小姐,你若是不回答我方才的問題,便也沒什麼好說的。」
孫艷菲眼睛轉了轉,一一作答,「我來這裡自然是為了找你,坐黃包車來的呀,至於為什麼會知道你住這裡,自然是我打聽來的。」
潘玉良忙著接待客人沒空理她的這些時日,孫艷菲便日日纏著重曉樓,只是以往都是什麼「巧遇」,巧遇最多的地方是巷子口的那家餛飩攤。
重曉樓沉默,她都知道餛飩攤了,想必早就知道了他住哪。
趁著重曉樓沉默的功夫,孫艷菲又說,「你這院子裡什麼都沒,實在是浪費,種點花花草草多好,不想種花花草草種點菜也是好的呀,你瞧你這,一點活的東西都沒有,死氣沉沉的。」
孫艷菲發揮著她超人的自來熟的能力,一個人站在那裡說了一堆。
重曉樓也是極少遇見她這樣的人的,這世道,有哪家姑娘纏人纏得這樣緊?
以往也不是沒有人纏過他,但他說幾句冷言冷語,再把冷臉一擺,便也打發了。
偏偏孫艷菲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你同她說什麼都沒用。
她這人好像沒有心的,你諷她幾句,刺她幾句,對她絲毫起不了作用。
重曉樓腦袋都覺得大了,看著她說,「你想要什麼?」
孫艷菲沖他盈盈一笑,「你想問什麼?」
重曉樓改了口,直接問道,「你接近我,是為了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孫艷菲哈哈一笑,「重先生,你是不是習慣性地覺得別人都對你有所企圖啊?好吧,就算我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你倒是說說,你這有什麼可值得我得到的?」
重曉樓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是啊,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人長得好看,文章寫的比我好,還會畫畫……我雖是男兒身,仔細想想卻也是處處不如你。」
孫艷菲知道他是見著了她送給潘玉良的那幅畫,不過她這本事,本來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唉呀,能聽到重曉先生這麼說,我還真是受寵弱驚呢。」
重曉樓看著她並不說話。
孫艷菲轉過臉,目光落在了別處,慢悠悠地開口。
「我以前可不喜歡畫畫了,我這本事大概是老天賞的,我們班上的那些個同學沒有一個人能畫得過我,就連潘玉良那麼聰明的人都不如我。
但我卻是十分討厭畫畫的,因為畫畫得靜下心來,一幅畫要坐上好幾個時辰,有時候甚至是好幾天、乃致數月之久。等你畫完了,人家也不過說句,
第96章 佟祿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