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站在乾涸的溫泉池子一邊,這裡的一切一切,他都很熟悉,仿佛兜兜轉轉一個圈,自己從這個圈的一個點,又來到了一個點,無論是回還是前望,滿滿的,都是熟悉。?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選擇呢。」
貴婦人看著蘇白,帶著一抹期待問道,這期待之中,隱藏著無法壓抑住的興奮和獵奇。
「我覺得,你肯定捨不得這個女人死吧。」貴婦人指了指熏兒說道,「那就只能委屈我去這隻狐狸肚子裡了。」
熏兒和楚兆此時已經昏厥了過去,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蘇白已經來到了這裡。
蘇白的目光在熏兒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在狐狸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少頃,蘇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是苦笑,
也不是冷笑,
是一種很純粹的笑容,
單純地覺得面前的一幕很好笑,
所以就笑了。
四周的溫度,開始降低了下來,一同降低的,還有貴婦人的氣息。
「你還能支撐多久。」蘇白看著貴婦人問道。
「時間充裕。」貴婦人回答道,「至少,在你幫我做出選擇之前,我能壓得住場子,不至於讓你掀桌子。」
「嗯,可以。」蘇白點點頭。
「你比我想像中,淡然多了。」貴婦人有些疑惑道,「我很討厭我期待著的時候,面前的另一個人卻如此平靜。」
「因為這會讓你覺得自己很傻?」蘇白問道。
「的確。」
貴婦人雙手輕輕一揮,熏兒和狐狸都被血線包裹著遞送到了蘇白的面前,就像是精心烹調的兩道菜餚,讓蘇白親自來選擇。
熏兒閉著眼,神情有些痛苦,顯然,即使是在昏迷之中這種被血線所包裹的感覺,也是讓她有些難以適應,伊人,憔悴多了,也讓人有些心疼。
而狐狸沒有昏迷,因為它不需要昏迷,它很期待,它很彷徨,它也很興奮。
蘇白伸手,在狐狸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狐狸震懾於蘇白身上的氣息,不敢造次,甚至還在蘇白撫摸自己時表現出一副柔順的模樣。
「你也有這麼乖的時候啊。」蘇白的手微微用力,這讓狐狸很是疼痛,但它依舊一副諂媚的模樣。
難以想像,日後它在妖穴里稱王稱霸的姿態。
蘇白鬆開手,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血屍,「其實,有時候,我也會迷茫,也會彷徨,也會看不清楚眼前的路,甚至一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
我的人生,就是一場意外,我的出生,我的成長,哪怕是我成為聽眾,所以,我對我的人生態度,就像是癮君子一樣,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貴婦人問道,「在這個時候,我並不覺得適合談論人生,我快要出生了,因為這具母體太虛弱了,根本就存放不了我太久,所以,等我重新擁有人生後,我們可以再找個機會來好好聊一聊。」
「這不是談論人生,這就是我的選擇。」蘇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貴婦人,「你能想像,二十多年後,你會在我面前,喊我爸爸麼?
當然,我這裡的二十多年後,好像不是普通意義的往後延展的時間,甚至,可能會向前遞進一些。
「哦。」
貴婦人開始了思索起來,隨即,她的眼中,出現了一抹狂熱,
「這是否意味著,我的猜想和計劃,可行?」
果然,
血屍是不會介意以後會跟蘇白在一起,並且乖乖地叫蘇白爸爸的,他只是在乎自己是否能夠有重頭再來一次的機會,這很符合一名聽眾的操守,也很符合聽眾的生存法則。
只要能活下來,別說喊你爸爸了,給你舔給你口,都沒絲毫的心理壓力。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蘇白摸了摸口袋,沒有煙,聊天的時候沒有煙確實是一件讓人很不舒服的事情,「你跟吉祥,到底是什麼關係。」
蘇白記得當初在醫院的廁所里,血屍湊在自己身邊,對著自己的手機出了幾聲低沉的嘶吼,而手機那頭的吉祥則是出了幾聲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