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方恪他們明白解除了三大陸之間的禁制即可破除如今的局面,但是也只是明白而已。要真正做到這一點極難。
比如,兩名合體期修士。太阿是一個,方恪隱隱約約猜到另外一個應當是智霄。但智霄卻不得離開崑崙派,因為他一旦離開。那麼太行和天山上的兩位合體期修士也會離開本門派。互相牽制了對方。
彼此承諾不會率先使用合體期修士。
而傳送陣雖然也可以達到其餘兩大陸,但一次最多不過五人耗費的靈石太多,沒有門派能夠承擔的起。
是以,眼前還是一個死局。
而在其餘派別看來,崑崙派已經是囊中之物了。現在只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然而,天山派攻打羲和城卻整整僵持了兩個月。
崑崙坊市原本因為戰事已經冷清下來,然而在一個月前。下了一場雪,又下了一場傳單雨。漫天的傳單灑遍了整個崑崙領域。然後又飛躍千里,被各方探子呈到了幾大門派面前。
左丘隨手將傳單一揚,薄薄的白紙便飄飄搖搖的從峰頂落了下去。白紙和滿山遍野的雪色融合在一起。雪面反射出刺目的陽光來,整個太行山脈被冰雪覆蓋看起來別有一番意境。若說崑崙是奇山異峰,一派飄渺仙境。那太行就是雄偉。太行山山勢東陡西緩,雄偉處有高達千丈的斷層岩壁,而秀麗處又有有名的中門湖。而太行派就坐落在其中最為奇麗的五靈山上,此山後便是一處斷層岩壁。而山下有五條靈脈。五靈山也是因此得名。
此時的太行派中一片肅穆,就連女修也個個是一身武裝,英氣逼人,銀色特製輕甲,配上玄色底衣,衣袖上分明的太行八卦圖。只這一眼望去,這太行之中竟無一閒人。而人人眼中都仿佛燃燒著一簇火,狂熱而堅定。
江沉舟裹著厚厚衣物站在左丘身旁,看到那紙張消失在漫天飛雪之中。那上面寫了一首傳遍九州的小詩。毫無韻律可言,也不是什麼體,連韻腳都沒有押。卻極具煽動性。
江沉舟只看了一遍便記了下來,尤其是其中一句。崑崙人寧死不屈。
江沉舟譏誚的笑道:「那便去死罷。」
左丘微微側過頭看著江沉舟淡淡道:「沒想到,我竟然還是小看了他。」
……
天山上,斗笠人坐在雪松下,擺弄著棋局。
一張白色的紙壓在棋盒之下。他對面坐著一名和尚,正是十方。
&行派行事太過張狂殘暴,到底失了人心。」十方淡淡道。
&心?」斗笠人輕輕一笑道:「論對門派的控制,崑崙遠不及太行。即使失卻了人心,也是他人之人心。而非太行弟子之心。」
太行派弟子將左丘視若神明,根本不可能生出半點心思。左丘讓他們死,他們絕不會活。宛若最虔誠的信徒。
一時間雪松下安靜的只能聽見雪花飄落的梭梭聲。
直到十方半垂著眼眸淡淡道:「比如你我。」
斗笠人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清脆一響。「比如你我。」他重複了一遍十方的話。
到十方離開之時。
十方對著斗笠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含著悲憫之意。
他道:「聽說您有一子,正是崑崙人?」
隔著斗笠,他根本無法看到斗笠人的表情也就無從得知他是什麼態度。十方心一跳。
&來尊師已經將衣缽盡數傳給你了。」斗笠人不喜不悲的聲音傳出來,十方感受到了極其恐怖的壓迫感。
飄零的雪花如同鋒利的刀劍一般,輕輕的割破了他的嘴唇。
&該下山了。」斗笠人淡淡道。
十方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道:「宗門一直都是天山派最堅定的朋友。」
待十方離去之後,斗笠人輕笑一聲道:「佛修都是惹人厭惡的東西,偽善,做作,並且自認為擁有無上榮光。」
……
祁連山脈一名佛修拿著一張白紙看了幾眼,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折起來的草紙。那草紙上的字潦草至極,但卻看得出來和白紙上的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皺著眉頭吐出一句話,但似乎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粗糲,乾澀。
&還欠我十日。」
第186章 三大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