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人心目中,左丘其實是一個虛無的概念,聽說他很強,聽說他運兵如神,聽說他很狠。然而,狠歷確實是左丘。但左丘卻不止如此,如果只是如此他萬萬不能收服太行這上上下下。饒是憎惡其如柳酒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執掌太行的能力。
羅清曾言左丘是個小怪物,他確實是。年少揚名,資質過人。執劍四游,挑劍修無數。性情冷漠,寡言少語。其所好不過手中一劍爾。就連赫連十九,那時也在其手下走不過十招。後遇暗殺,被挖一眼。自此沉寂三年有餘,外界皆以為此人已毀。然而三年之後,太行軍隊之中現一少年統領,手段奇詭。整頓風氣,軍紀。太行軍隊風氣為之一肅,幾乎改頭換面。
再出現在派中,他便已經是左大人。當時的太行和崑崙當初一般,各方勢力糾纏不清,拉幫結派。後其肅清太行派上上下下,挖掉毒瘤排除異己無數--才有如今這個太行。
到這時左丘已經不是當初那名寡言少語的少年。已經幾乎沒有人能夠摸清這個人在想什麼,派內的長老不能;自小伴在他身旁的韓箜不能;一手教育出左丘的蕭雲溢也不能。他的身上已經具備了王者所有應有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身旁潛伏著江沉舟卻不自知。而江沉舟還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甚至連背叛都稱不上,因為從未忠誠過。
祝顧之略有不安的站在左丘面前,他不知道左丘會如何。憤怒?惱恨?亦或者是漠然?而見證了左丘……犯下如此錯誤的他們。會不會被遷怒?這怒會擴散到什麼範圍?
&牢之中不是還有崑崙人麼?把江沉舟放進去吧。」左丘極其平淡的道:「將一月後處死江沉舟的消息散出去。」
祝顧之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後文。他不禁看向左丘,心底略詫異。隨即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是的就應當如此平淡才對。這才是左丘。憤怒何用?惱恨何用?事情已經發生,損失的已經損失。接下來該如何挽回才是重要的。
他低頭應下,心底細細咀嚼這兩句話卻不由暗暗心驚。
江沉舟是叛徒的消息已經封鎖,他在那些崑崙人眼中便還是那個恨不得生啃其肉的惡徒。這種時候將其至於崑崙人之中……
祝顧之離去後。左丘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的身影的消失在原地。他曾經說過,不要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這次卻要自己破例了。即使被人如何妖魔化,他終究還只是一個人。
……
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特製的十字鐵架上掛著一個人。身上滿是傷痕,木刺鞭痕,焦黑的烙印……除了一張臉,這人身上再無一處是完好的。江沉舟的頭無力的低垂著,直到房內的人全部退了出去。他才緩緩抬起頭來,面上冷漠如冰。
若說往日的江沉舟,他的狠辣可怕人盡皆知。但偏偏此人很喜歡掛著一張笑臉,或譏諷或虛偽亦或者令人如沐春風。然而此時,他的臉上卻是什麼表情也沒有--無喜無悲。
左丘掃了一眼屋中的刑具,其中不少都是江沉舟的獨創。今日一一還施己身。
&們用你剩下的東西來對付你,不過是多此一舉。」左丘道。
江沉舟蹙了蹙眉頭道:「你太抬舉我了,還是很痛的。只是有些事比痛更可怕。」
左丘輕輕的笑了一聲,然後極其平淡的道:「我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你。」
他是確實沒有想到,這名曾經望著他眼底帶著無邊熾熱虔誠的人,竟然會是一枚埋的這麼深的暗樁。他給於了他如此多的信任。
江沉舟的步步高升是他給的。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此人行事太貼合他的心意了。或許說江沉舟是了解他的,比韓箜更了解。若是那日攻城之人是江沉舟,他絕不會選擇退兵。
因為他清楚的知曉左丘要的是什麼。左丘想要殺人,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江沉舟便會為他取其頭顱。
這種清楚是種威脅,而他從前卻忽視了。
江沉舟冷冰冰的道:「榮幸之至。」
是以,你才會建議將門中弟子和擄來的弟子混為一處。記錄他們身份的卷宗現在應當也定然已經被你毀去了。為的就是今天罷。如此再也無人能夠分清哪些是崑崙人哪些是太行弟子。如此神機營必定要打散重新整合。因為我已對其生疑,近期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