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外賣小哥這一行不愧是人堆里一路扎過來的,現今一見,還真的是十分懂得拿人軟肋,惹人憋屈。
停了腳下的步子,顧念心裡抗議道:秦朗啊秦朗,你屬打氣筒的吧,這麼氣人你家裡人知道嗎?不知道有一說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嗎?說話做事這麼不給人留餘地,也不怕樹敵太多,日後我親手斷了你的後路!
心裡咬牙切齒,嘴上卻全數交代。邊轉身邊不服氣地小聲嘟囔著:「明天上午10點半的飛機,去芝加哥,三天,周五回來,我自己去。你滿意了?」
為了避免圓子被他收買,她煢煢孑立,形單影隻,單槍匹馬且寡不敵眾。只好硬著頭皮,乖乖地都招了。
看到她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秦朗眸光閃爍,心裡不甚愉悅。小姑娘這麼從善如流的回答他,怎麼會不滿意。
但更滿意的,卻是她這一次的行程安排。
&我們可以去吃午飯了。」
吃飯?
不是才給她送了外賣嗎,怎麼還要去吃飯?
正猶豫,秦朗輕笑,仿佛看透了她心思一般淡淡道:「外賣的量,你吃不飽。」
等等,外賣的量她吃不飽?
吃不飽?
不飽?
還真把她當豬養啊?她得多能吃?
雖為'在秦朗眼裡飯量到底有多大'的問題鬱悶了一路,但眼看著某人帶她來到一家裝潢不錯的韓餐店。為了避免「債坑深似海」的情況愈演愈烈,臨進門前,顧念還是以大局為重,大手一揮擋在秦朗面前。
她目光如炬,氣勢排山倒海,義正辭嚴地喊了句:「單,我買!」
聽了顧念的豪言壯語秦朗並沒有說話,似笑非笑地將目光從顧念身上滑過,卻是沖門口的迎賓小姐點了一下頭。
在《韓舍》坐下之後,顧念點了一個辣白菜五花肉石鍋拌飯,秦朗看了看她,則要了一份清燉牛骨湯。菜齊了,就先不動聲色地挑起蔥絲來。
因為剛剛的誤解,顧念沒怎麼放心思在食物上面。索性有人自告奮勇地當起了挑菜工,道了謝,便大吃起來。
有道是生不逢時,喝涼水也會塞牙。如今這石鍋里的拌飯就成了塞牙的那口涼水。雖然向來在吃辣方面所向披靡,卻不知今天惹了什麼毛病,連辣白菜都能辣得嘶嘶乍舌。
剛想跟服務生要杯冰水解辣,眼前就赫然出現了一根銀色的大勺子。
&點湯,會好一點。」
感激不盡地看了秦朗一眼,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牛骨湯是清燉的,湯汁濃白,口感清淡。嘴裡一下子好受了不少,突然之間,還有一點點想要感激他。結果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對面的人先開了口。
&記得白鹿是你同學,現在又成同事了?」
他緩緩向茶杯裡面呵著氣。一層白煙騰起,繞著杯壁氤氳開來,漸漸消失。
就說了某人不會平白無故的發好心,「他嘛,是我同學沒錯,不過最近業務又涉及到我們公司了。所以,你懂的。」
隨著秦朗一聲意味深長的哦,顧念也一點點找回了舌根的味覺。為防止他再次拿白鹿的話題調侃自己,便先開了口。
&了,你在s城這邊還有其他朋友嗎?」
&
&爾東平時經常在家住嗎?」
&經常。」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
&年的時候能不能把你們的公寓借我幾天?然後……」
&因為花花姐和她老公嗎?」
話還沒講完就被秦朗打斷。
聽到花花姐三個字從秦朗口中說出,再配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突然就有了種「秦朗你個罪魁禍首」的感覺。
所以聲音一沉,從喉嚨里擠出個嗯字。
&問題。岳父岳母要大駕光臨,當然要住的舒服了。」他臉上掛笑,眼神里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明明暗暗。
哎,顧念覺得很憋屈。本想藉此機會刁難他一下的,卻不成想他答應的那麼輕鬆爽快。偷雞不成蝕把米,自然對「岳父岳母」這樣無關緊要的字眼注意得少了些。
正鬱悶著,秦朗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臉上沒有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