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的可怕,與無知者的繪聲繪色傳播,總會讓人當局者迷。
這一天,魔宮迎來黑曜大人第一百零八次的挑戰,同時也迎來了青龍上君地一百零八次的獲勝,魔宮的僕人望著那個從坑裡爬出來的狼狽男子,每每對他堅韌不拔的精神豎起大拇指。
若用一句話來形容黑曜的精神,只有找虐,更找虐。
青龍上君有趣的望著黑曜,不得不說這人勇氣可嘉,面對一次次的失敗,還能越挫越勇,著實是個好玩的人。難怪在他甦醒後遊歷三界六道,大家都說只要和妖家的人在一起,就不愁轟轟烈烈和樂子。
見識了風君舞和帝九君的「相愛相殺」,再到紫緣風的「風流守候」,現如今的黑曜與念舞,也是一對有趣兒的組合……
思緒一轉,青龍上君和黑曜同時感受到一股波動,紛紛挑眉看向東南方。
天空飄散著一瓣瓣聞之欲忘的彼岸花,九幽冥界的寒氣拂來,清傲魅姿的女子從汪藍的海幕里踏出,她給了黑曜一個擁抱,又給了身為她未婚夫的青龍上君一個親昵的額吻,便直奔勤政殿而去。
對於念舞的冷淡,兩個男人有些發懵,待看見海幕里走出來的老臣,兩人終於明白一直閉關的女皇,為何如此冷淡。
原來是忠於北域的老臣,看最近黑曜動作太大,不得不找回女皇來重振朝綱。
厚厚堆積的奏摺,都是出自黑曜之筆,每個命令都是利於南域的,都是把北域魔軍當槍使的政策,也難怪臣爺爺會把她從冥界挖回來主持大局,照這麼個放權法,怕是用不了幾百年,整個北域的權利都會被黑曜架空了。
吱嘎,勤政殿的大門被推開,耀目的陽光照射在那正襟危坐的清魅少女身上,邪厲男子邁著優雅步伐而來,手裡端著的是她喜歡的吃食,一如多年前,扮演了一個合格的臣子、僕人、以及半路出家的領養人的身份。
念舞放下硃批的摺子,慢條斯理從龍椅上走下來,順手拿過一塊杏仁酥,懶懶的坐在台階上,沒有發表任何黑曜「吃裡扒外」的言辭。
仿佛時光依舊停留在許多年以前,那個懵懂、信任、相依為伴的光年裡。
少女舔了舔手上的糕點碎屑,俏魅的還像那個剛剛登基成為女皇的熊孩子,稚嫩、青澀、異常聰明卻總是偷懶的把該她承擔的責任,丟給她身邊的黑曜哥哥。
「摺子我看了,臣爺爺那裡我來搞定,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撫了撫裙擺,念舞伸了個懶腰,正打算走人,手卻被人抓住了,「不許走。」
低沉似醇厚美酒的嗓音自頭頂傾瀉,邪厲男子目光過分複雜,讓念舞輕笑起來:「黑曜哥哥,我閉關那麼久,你不會想我一回來就和那些摺子相親相愛吧!」
做出一個慘兮兮的表情,清魅少女繼續放權的態度,讓黑曜皺了皺眉:「你就那麼信我?」
不問他這麼做的原因?哪怕他代她行使的權利,是在將她推向成為昏君的道路上?
「黑曜哥哥,妖家人一向大方,只要我不覺得是個問題,妖神外公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念舞低頭瞅了瞅被扣著的手腕,眉眼動了動,唇邊的笑容如夢似幻。
「我不相信沒有人告訴你,我的本名不叫黑曜,而是魔曜。」
黑曜主動打破了橫隔兩人間不願解開的面紗,定定望著自己一手照看大的熊孩子,快兩百歲了容貌和氣韻仍舊停留在少女時的模樣,可是從她閉關以來,黑曜發現很多東西變得不同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從他第一次對青龍上君提出決鬥開始,這個一直信任他的熊孩子似乎在躲他,不要說那些忠心的老臣,就是他都是被一句「閉關」而打發,繼而見不到她。
「重要嗎?」
「難道不重要?」如果念舞知道他的本名是魔曜,就應該知道如此放權給他意味著什麼。
念舞挑了挑眉,主動卸開黑曜握著的她的手掌,「黑曜哥哥,就算我說介意,你的立場會改變嗎?」
邪厲男子皺眉,身為南域的少主,他的立場是沒資格改變的,他生來便是為南域鞠躬盡瘁的,只不過他很在意自己一手照看大的小丫頭的想法。
「既然無法改變,你不可能退步,我是那麼依賴你,當然是我來做退步了。」
215番外篇花開不記年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