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痞鳥此時亦感覺到自己話語略有不妥,而且對方現在可是自己的宿主,她是主,它是仆,它本該喚她主人,任她驅策,可自己剛剛似乎得罪了它的新主人。
正所謂說出去的話,正如潑出去的水,任你再後悔,那也是收不回來滴。
可痞鳥不是一般的鳥,它的臉皮之厚,城牆之厚不及它十分之一。
只見它那一雙鳥眼微彎,嘴角仿佛有一星半點若有若無的微小弧度,這表情,不可謂不怪異。
它伸著那張表情怪異的鳥臉,在練無心頰畔蹭了蹭,聲音立時由之前的沒好氣變得甜膩且充滿了討好的味道:「無心,你不知道呀,在這崑崙山脈的地底下,有著一條寒脈,寒脈至使整個崑崙山脈都常年籠罩在陰寒之中,穿山甲若非有著一層極厚重的甲衣,又生有十分鋒利堅韌的利爪,怕也奈何不了這寒山凍土。」
練無心見它知錯,態度亦大有改善,便也不與它一般計較,將那一絲不愉快拋於腦後,微笑點頭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個態度!」
痞鳥點頭如搗蒜,鳥臉笑得越發明顯,也越發怪異:「當然當然,這個是當然的。」
尚天在一旁忍俊不禁,被這一人一鳥的對話逗樂。
待穿山甲獸潮散盡,練無心與尚天及痞鳥一併進入那地洞。
入了那地洞,二人才深切的感受到所謂寒脈的真實味道。
那種陰冷能入骨髓之間的寒意令二人立時便感覺吃不消,紛紛施出元氣護罩,以阻絕寒脈透出的冷意侵體。
痞鳥如今幾乎神力盡無,只靠著一點因靈果而積聚的薄弱靈氣,實在不夠它禦寒,便主動申請進入練無心的內腑空間避難。
練無心自是對此沒有意見,將痞鳥收入內腑空間後,便與尚天加快了前行的腳步,此寒脈非同小可,就算是元氣護罩,也不一定能擋得了多久,他們必須快些進入山腹的出口,儘量縮短停留在這地道之中的時間。
地道非常寬敞,足夠二人直立前行,且挖得十分平整潔淨,沒有殘土塵沫和亂石阻路,可見穿山甲所花費的巨大精力。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痞鳥,若非有它的振翅一呼,又哪來這麼多的幫手。
地洞仿佛隧道,幽深似永無盡頭,二人實在想不通,那看起來只是近在眼前的孤峰,如何挖出這麼深長的地洞?地洞的盡頭,真的只是通向山腹之內嗎?
「不對勁!」練無心停下,並攔下尚天前行的腳步,她握住他的手腕,卻感覺冰冷異常,那裡有半分人體的溫度。
地洞之中暗黑無光,他們不過是憑著直覺前行,只想著前路並不長,快些行至盡頭便可。
誰成想,竟然走了這麼許久,也未見洞口的蹤跡,顯然有著古怪。
尚天的體溫怎的如此冰寒,簡直就不像是人的手。
她趕忙掏出夜明珠,將四周左右照亮,看向她手中抓住的男人。
這一看,卻將她驚得差點沒跳腳,手一松,那人的手臂便直直垂下,且左右擺動,如掛在那古樹枝頭的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