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明是個什麼人?」
「沒注意的人!」
「哦?一方大將,怎麼能沒注意呢?」
「他算什麼大將,礦徒出身,最早聽毛文龍的,投降了韃子,也不過是被當做狗來養。這麼多年下來,銳氣也沒有,現在他最想的事情就是保住自己的老命,保住一家人的榮華富貴。」
「那他對安國軍怎麼看?」
「應該是很怕吧,我一個小人物過去,耿仲明和他的兒子天天宴請,雖然有套取情報的心思,但是更多似乎是要拉近距離,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
吳凱傑的腦子裡不斷的閃過這段對話,從吳煥舉的描述,一個戰戰兢兢,首鼠兩端的小人形象漸漸的出來了。
有了這個判斷,吳凱傑就暗暗制定了好了自己的應付方略。
見到了耿仲明之後,吳凱傑滿臉的倨傲,一點都不客氣。
「耿將軍,本次長來了,難道還不請我進去嗎?」
耿仲明臉上一陣的乾笑,點頭說道:「在下失禮了,次長請進。」
吳凱傑到了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穿戴考究的范永斗,冷笑了一聲:「這位是何許人啊?」
「我乃是內務府的范永斗,奉了攝政王之命,前來拜見懷順王。你這個明狗趁早束手就擒,也免得人頭落地!」
「哈哈哈,穿的人模狗樣,連句人話都說不出來。剃了鞭子就當自己是滿洲人,也不害臊!」
吳凱傑啐了一口,轉身就走,范永斗還想說話,可是吳煥舉趕了過來,他一腳踏在了范永斗的靴子上。堅硬的軍靴差點把這傢伙的腳趾頭踩碎,范永斗慘叫了一聲。
「懷順王,這樣的狂徒你都能忍受嗎。還不抓起來?」
耿仲明沒有搭理他,而是說道:「范先生,用不用給你找個醫生啊?」
「不用,還撐得住!」
范永斗只好咬著牙,一瘸一拐的來到了大廳,耿仲明居中而坐,吳凱傑毫不客氣的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耿將軍,吳營長回到河南之後,把你要準備反清的事情告訴了我,也和王爺說了。說句實話,王爺不大相信。他覺得耿仲明投靠韃子多年,已經萬難回頭。更何況其人罪責重大,天下百姓也不會繞過他,因此應該繩之以法,像對付吳三桂,洪承疇等人那樣,萬剮凌遲。扒皮萱草,以儆效尤!」
范永斗坐在了旁邊,他聽到了吳凱傑的話,差點笑出來,這是招攬對方的言辭嗎?連點客氣都不懂,這不是逼著耿仲明和他們鬧翻嗎!
想到了這裡,他臉上不免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漢人都是這個德行,太講究面子。太講究道義,一點都不像清廷那麼靈活!一點也沒有攝政王的大氣魄。
范永斗也翹起了二郎腿,似乎在等著耿仲明砍了吳凱傑。
可是他沒有看到,就在吳凱傑說話之間,耿仲明手裡的茶杯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自覺的抽搐。
吳凱傑假裝沒有看到,繼續大喇喇的說道:「耿將軍。中山王是不大想給將軍機會的,你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嗎?」
耿仲明沒有說話,耿聚茂焦急的問道:「吳次長,您既然來了。就把事情說清楚吧,我們父子知道該怎麼選擇!」
「哈哈哈,本官也就不賣關子了。我和王爺建言,如果放在一年之前,斷然不會接受耿將軍的投降,可是連續經過了豫北之戰,兩淮之戰,陝西之戰。如今韃子和大明的強弱之勢已經改變。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大明的實力和底蘊遠勝韃子,更有中山王這樣的忠臣良將,恢復失地,中興大明,也不過是幾年時間而已。這個大局想必任何聰明人都清楚,當然了對於天下百姓來說,來的越快,損失越少。耿將軍要是能投降,山西光復在即,至少能少死成千上萬的將士,數以百萬的民眾也能免去波折。算來算去,中山王才同意接納耿將軍的投降。怎麼樣,耿將軍,你該多謝王爺和本官吧!」
「一派胡言!」
范永斗一躍而起,用手指著吳凱傑,厲聲說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如此口出狂言。大清鐵騎天下無雙,縱然小小挫折,憑著攝政王的雄才大略,也能夠克服過去。顧振華不尊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