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男人那張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也覆著一層顯而易見的震驚,段青見狀,眸光驟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難道江臨不知道這件事?
那麼,是那個叫魏修遠的人做的?
醫生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年輕人,別玩的太過火。」
又是餵藥又是骨折的……這是多激烈?
江臨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去,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唇角微微下壓,昭示著他此刻極差的心情。
他在腦海里還原了一遍整件事,原來,魏修遠不止是綁架段悠想折磨她,他還想——
怪不得他當時說悠悠是自己用啞鈴砸傷了自己。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保持清醒。
段青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只看到男人原本寡淡俊漠的眉宇上猛地躍出青筋,稜角分明的五官里隱隱有陰鷙到極點的戾氣即將破壁而出,其勢摧枯拉朽,銳不可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都染了血光。
他整個人處在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襯衫幾乎包不住他暴緊的肌肉,西裝也裹不住他渾身的野性。
段青有種莫名的直覺,他和自己一樣,想弄死魏修遠。
……不,江臨甚至可能,比自己更想。
*
夢裡,段悠行走在一條漆黑無盡的路上,遠處似乎有天光,卻不夠透亮。
很多事情糾纏交錯在一起,絞著她的心口一陣發疼,世界扭曲、變形,逐漸縮小。
她也徹底清醒過來。
睜開眼的一瞬間,男人沙啞的聲音就從一旁很近的地方響起來,自下而上,兜住了她下墜的心,「悠悠,你醒了?」
段悠怔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自己的手一直被男人握著,也不知他這樣握了多久,她手的溫度和渾身的冰涼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比。
她覺得自己好像沉浸在水裡,水不深,水面剛好沒過她,能讓她看清眼前的人與物,可又把她隔絕在整個世界之外,所有的感覺都比平時遲鈍了不少,連江臨說話的聲音在她聽來都有些模糊。
是……麻藥的藥效還沒過嗎?
見她神色空洞地發呆,江臨心裡被什麼狠狠攥了一下,心上那些原本就未痊癒的傷疤此時更是火辣辣的疼起來,燒得他整個人都要著了。
他見不得她這樣無視他,開口時嗓音低低的,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也不能逃避的存在感,「悠悠,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吃點什麼東西,嗯?」
段悠總算動了一下,抬起手,動作遲緩地揉著太陽穴。
男人見狀,很快拉下她的手,以自己的手取而代之,輕輕幫她揉起來,「頭疼?」
段悠閉上眼,「嗯」了一聲。
聽到她的回答,他大喜過望,那是一種很可笑的喜悅,比他前半生所有高興的事情加起來還要令他心跳加速。
而這僅僅,是因為床上的女孩回應了他一個字而已。
「江臨。」段悠頓了頓,還是改了個稱呼,「江教授……」
「叫名字就好。」他沉聲打斷,片刻,又覺得語氣太過強硬,喉結滾動了下,口吻儘量放得平淡溫和,「你怎麼喜歡就怎麼叫。」
段悠不知道他為什麼糾結這個問題,她也沒心思問,她更關心另一件事,「魏修遠呢?」
提到這個名字,男人揉著她太陽穴的手僵了一瞬,而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揉著,嗓音靜斂沉淡,從高處落下:「問他做什麼?」
段悠又睜開眼,剛好看到男人幽深沉暗的眸中閃過不多見的沉鶩,很快,卻被段悠看了個正著,她眉尖輕顰,「別動他了。」
江臨看向她,眼神恢復往常那般百川歸海的淡然從容,「這件事你不需要操心,好好養傷。」
段悠沒聽到他的直面回答,就明白了他的拒絕,黛眉於是蹙得更緊,「我答應了嬌嬌,你不能讓我言而無信。」
「他自找的,你誰也不必答應,不算言而無信。」他冷冷道。
「江臨……」段悠還想說什麼,胸口起伏的幅度倏地加大,她很快脫力,蒼白標緻的五官擰巴在一起,很痛苦的樣子。
江臨一驚,立馬按住她,又惱又心疼,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