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很快段悠就迎來了以學姐的身份迎接大一新生的第一年。一筆閣 m.yibige.com
她是學生會的成員,雜務繁多,每天忙得找不著北,可巧江臨那陣子也總是三點一線的跑——不僅是研究所和學校,還有一間剛剛破產的公司。
那是段悠偶爾聽他和邵玉城、傅言和商伯暘打球時聊起的,似乎是他們盤下了一個已經成為空殼的中小型企業,正準備開始投資運作。
江臨不在家,段悠又需要天天跑學生會,索性她便和江教授商量,想搬回學校。
她的提議引起了男人不聲不響的牴觸和不悅,可是看著她經常六點多放學回了家、八點多學生會臨時開會她又要打車跑回去,好幾次累得在出租車上睡著的樣子,江臨又著實心疼。
他問過她能不能退掉學生會,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了不妥。
大學生活本來就該多姿多彩的,她是優秀的人,她是值得在學生會的管理層里鍛煉自己、享受優待的人。
他也不能把每天下班後的時間全部拿來陪伴她,讓她獨自守在空空如也的房子裡,與學校生活逐漸脫節,過早成為類似「家庭主婦」這樣的角色,似乎對她的人生太不公平。
他本想晾著這件事不再主動提起,等它自己過去,但是段悠疲倦勞累、鬱鬱寡歡的樣子真的惹惱了江教授。
終於在某天晚上,他趁她在電腦上敲敲打打的時候,推門而入,單手撐在她的桌案上,臉色沉得宛如黑雲壓城、陰霾堆積。
段悠被他擋住光線,愣了愣,捏著眉心抬頭看他,語氣儘量柔和地問:「怎麼了?」
男人的聲線冷漠僵硬,「過來看看你在做什麼。」
段悠翻起手腕看了眼表,細軟的眉頭擰作一團,「抓緊時間寫完這個活動策劃,一會兒還要拿到學生會去。」
「還要出門?」他語氣聽上去沒什麼起伏波瀾,依舊淡淡的,可段悠何其了解他,早就總他微微下沉的唇角里感覺到了某種攝人心魄的壓力,那是他極不高興的徵兆。
段悠無奈點頭,「嗯。」
「學生會是離開你就解散了嗎?天天都需要你跑來跑去?」男人長眉一攏,眉骨下寒眸深邃,嗓音終於被挑起了凌厲嚴肅的怒氣,「段悠,你好好看看你自己,憔悴成什麼樣子了!」
他把她桌子上的小鏡子「啪」的一聲按在她眼前,轉身回了自己的書房。
為什麼他的女人比他這個身兼數職的人還要忙?
江臨看到她的黑眼圈心裡就是一股邪火甚囂塵上,壓都壓不住。
段悠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可他越是發怒就越耽誤她的時間,他甩門而去她也沒空理他,寫完策劃就背著包匆匆離開了。
她到家時已是深夜,站在門外一眼望過去,客廳里還開著燈,沙發上那道輪廓分明英姿挺拔的身影,不是江臨是誰?
她頭皮一陣發麻,腳步頓在門外,低頭望著鞋尖,突然進都不想進去了。
下一秒,門鎖卻「咔嚓」一聲被打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從沙發上起身,立在與她一步之遙的玄關之內,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他的目光深沉靜斂,好像剛剛化開的雪水,帶著料峭春寒從她身上流淌而過,「你打算在門外站到什麼時候?」
女孩的手指稍稍一縮,捏緊了手裡的文件袋。
江臨不動聲色地把她的動作收歸眼底,心臟被誰的手用力攥了一把,讓他極為不適。
「你在躲我?」他沉著臉問。
段悠搖搖頭,「教授,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
男人聞言,英俊淡漠的眉宇驀地揉皺,他壓著心裡的百般情緒,不由分說將她抱起,面色晦暗陰沉,「段悠,我都懷疑你這副鬼樣子能不能自己從這裡走回二樓。」
段悠無力道:「我可以的……」
「閉嘴!」
段悠於是乖乖閉嘴,摟住了男人的脖頸,手指觸到他襯衫名貴舒適的面料,這才發現他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
可現在……卻好似又不打算出門了。
他大概是在等她吧。
段悠心中一暖,又惴惴,恐怕她再不回來,他就要親自去學校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