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場距離Willebrand家的莊園並不近,車隊在不怎麼擁擠的道路上開了兩三個小時,江臨看到她眼底一片拉長的青灰,滿臉疲倦的樣子,展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大筆趣 m.dabiqu.com段子矜抬頭去看他,卻被男人乾燥溫熱的手掌擋住了眼睛,「睡吧。」
段子矜拉開了他的手掌,頗有些擔心的問他:「你身上的傷……真的可以打獵嗎?」
男人淡淡一哂,「唐季遲不是也一樣?」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相當於半個廢人的人都沒有說要放棄比賽,他又怎麼能臨陣退縮?
段子矜還是很不放心,她說不出心裡這種奇怪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只是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江臨身上的傷不止是她所看到的程度。
昨晚休息之前,知道她在意他在Leopold家過夜、卻沒有接她電話的事,江臨給了她一個看上去沒有任何瑕疵的理由——前天公爵大人召見他,交談時卻意外得知他受了傷,所以順帶叫家裡的醫生為他處理傷口,包紮時用了些麻醉劑,這才導致他昏睡過去,一晚上沒有接電話。
段子矜倒不擔心他真的會和Nancy發生什麼,可他在別的女人家過夜、還不和她支會一聲的事,切切實實地讓她感到有些失落。
後來再想想,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也再沒什麼立場和他鬧情緒。他背上的傷,她看著也心疼,索性……過去的事就翻一篇,只要以後他有什麼事情不再瞞著她、讓她擔心,那她就不再追究了。
她知道,這個男人需要一些空間,尤其在這片土地上,很多事不在他自我掌控的範圍之內。他有他的顧慮,有他的不便。
更何況,他剛才說要和Nancy解除婚約。
若到了這份上,她還不相信他的真心,那就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然而……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她靠在江臨懷裡,被獅子的利爪抓破的皮肉突然隱隱作痛起來。段子矜蹙了下眉,看向窗外,剛好看到一輛車從十字路口的另一個方向拐了進來,與他們所乘坐的轎車並駕齊驅。
那輛車上的家徽她再熟悉不過。
段子矜下意識撐著車座的坐墊,坐直了些許。
透過對面半開的車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面坐著的那個優雅傾城的女人,Nancy。
毋庸置疑,Leopold家,也在狩獵的成員名單中。這樣看來,其實江臨和她真稱得上是一句門當戶對。
段子矜正想著,那邊的女人忽然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她頓時有如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心臟,整顆心都跟著痙-攣,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雖然車窗上的貼膜足以確保外面的人絕對看不清裡面,可是段子矜卻總有那麼一種直覺,Nancy知道車上坐的是她,而這個意味不明的笑,也是衝著她而來的!
一定是!
段子矜忽然想起在祁門佛寺里做的那個噩夢。
江臨背對著她越走越遠,她怎麼也追不上他,此時卻有一道格外清晰的女聲響起:「不想害死他,你就不要再出現!」
段子矜一瞬間覺得渾身發冷。
感受到她的顫抖和不安,身側閉目養神的男人立刻睜開眼,見她發怔,便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視線中,只有車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和路燈。
Leopold家的車已經超過了他們。
男人的眸光微微一沉。
她剛才……看到了什麼?
男人握緊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驚痛之下回過神來,語氣也隱藏著沉鑄的不悅,「在想什麼?」
段子矜的唇瓣哆嗦了片刻,卻是搖頭抱住他,半晌才鎮定下來,回答道:「沒什麼,想起幾天前做的噩夢。」
噩夢?男人的目光沉凝如墨,「夢到什麼?」
段子矜翻了個下眼珠,輕聲道:「嗯……夢見,夢見一個女鬼!」
男人俊長好看的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都過去多少天了,怎麼還會想起來?」
「是啊,我害怕嘛。」段子矜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笑道,「那天我背的書包被樹枝掛住,我不敢回頭,只好往前走,可是怎麼走也走不動,總覺得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