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的天氣,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不過清晨時分,稍重的露水還是透著不小的涼意。
黑色賓利轎車行駛在一條空曠而綿長的道路上,兩旁的行道樹葉子已然泛著黃,一片片的落下來,鋪在柏油馬路的兩旁,更顯秋意濃重。
這一帶是西郊的富人區,環境極好,房產開發大部分是獨棟的別墅,這個時間點少有人經過。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地開著,行至一個高檔清幽的小區,在一棟別墅門口的雕花大門處停下。
「葉先生,到了。」駕駛位上李岩看了後視鏡中閉目養神的男人,說話音量控制著。
「嗯。」原本雙眸沉閉著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朝著車窗玻璃外面熟悉的景致看了一眼。
大概是因為有些疲倦的關係,此刻男人雙眼皮的痕跡顯得更深,眼白的部分,也散布著一些細密的血絲。
「把車留這兒,你先回去吧。」
葉邵庭朝李岩吩咐了一句,便推開車門下去。
精緻的黑色雕花鐵門處,鄭皓瑩早已經等著了,今天她穿的是一襲黑色的長裙,頭髮素淨地披散下來,臉上不作任何修飾,她原本是屬於那種美艷奪目的類型,這麼一身素色的裝扮,乍一看,倒是更顯一種別樣的美。
「邵庭,你來了。」鄭皓瑩迎了上去,語氣里還是略顯興奮和期待,伸手想要去挽住男人的手臂,卻是被那人不著痕跡地避開。
她伸出的雙手在空中頓了兩秒,而後有些尷尬地收回,捋了捋胸.前垂下的幾縷青絲。
「我父母已經到了?」葉邵庭回頭看了她一眼,雙手順勢插.進自己的西褲口袋,眸色沉靜,叫人看不出什麼情緒。
鄭皓瑩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大概是因為今天沒有化妝的緣故,那笑容更顯幾分虛弱,「是的,叔叔阿姨都已經到了。」
那人沒什麼表情地「嗯」了聲,抬腳就要往裡面走。
鄭皓瑩想了想,像是仍有些不死心的,又迅速上前兩步,趕在葉邵庭走上台階之前,一雙纖纖玉指攀住了男人的手腕,緊緊的,掌心處被他西裝袖口處尖銳的扣子咯到,卻仍不敢放手。
男人的一隻腳擱在上面的一檔子台階上,眼眸半闔地居高臨下看鄭皓瑩,薄唇緊抿著,淡漠的眼神里透出一絲隱隱的不悅。
「邵庭……」
鄭皓瑩的一雙手抓得更緊,掌心痛處襲來,疼得她一雙纖長精緻的眉毛下意識擰了擰,「今天是我哥哥的忌日,所以有些事情,哪怕你想說,也不要選在今天,我怕我爸他會受不了,你知道的,當年那件事情,他始終對你耿耿於懷……」
懇切而謹慎的語氣。
算作提醒,也是請求。
鄭皓瑩的性子,其實像她父親鄭雲坤多一些,深沉,也有自己處事的手腕。
生活在上層社會,家中唯一的兒子又過早去世,鄭雲坤自然是把家裡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經商的各種手法要領,都是他言傳身教的。
可是偏偏,鄭皓瑩的心裡,只裝了一個葉邵庭。
深知他最忌諱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身邊需要有個懂事體貼的女人,她就做一個默默站在他背後的女人,努力扮演好這個角色去討他的歡心。
可是,這樣的默默付出換來了什麼?
是他不冷不熱的一句話,要解除他們9年前所訂下的協議。
當時的鄭皓瑩一句反駁質問的話都沒有說,極力忍耐住心裡燒起的那把火,用指甲掐到皮肉里的方式去緩解內心的痛處,而後抑制住眼底所有不甘的情緒,笑著轉身,對他說「好」。
鄭皓瑩是個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葉邵庭會說那番話,是因為夏可。
忽略掉當年哥哥臨死前的囑託,也做好了跟鄭家人徹底翻臉的準備。
可他越是這樣為了夏可不顧一切,那種嫉妒夾雜著不甘的情緒,就越是瘋狂地席捲了她的大腦,她付出了多少的時間跟努力,到頭來,連想去挽一挽他的手臂,都成了一種奢望。
不過即使到了這種時候,鄭皓瑩還是冷靜得下來,明白硬碰硬的處理方式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維持住自己在葉邵庭面前這樣懂事大方的形象,不動聲色地處理掉夏可,那麼一切,也都還
【089】當年那件事情,他始終對你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