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和鄭桐相視一笑,都暗自鬆了口氣。
鍾躍民哈哈大笑,拍著大腿說:
「奎勇,我踏馬真服了,你怎麼啥事兒都能賺到好處?你聽聽曉白這一番話說的,我都感動的快哭了!」
周曉白臉羞得通紅,可她還是倔強的仰著頭,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李奎勇。
這把李奎勇將住了,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
「這事兒不該瞞著你們,剛才那話也說的小氣了,是我的錯。不過,能得曉白這一句,被拉出去凌遲,我也能笑著死……」
周曉白翻了個白眼,嗔道:
「少胡說八道!」
李奎勇點點頭,又說:
「今晚,主要由我向組織上坦白從寬。你們先不要打斷我,即便我罪該萬死,最後再數罪併罰,行不行?」
鍾躍民皺眉道:
「奎勇,你還有事兒?」
李奎勇笑了笑,拉開了話匣子。
「小混蛋本名叫周長利,我們從小在一個胡同長大,後來我爸搬了家,這才斷了聯繫。他小時候很瘦弱,人又老實,總是被其他孩子欺負,是我總是出手幫他,他就叫我一聲勇哥。」
聽到這話,屋子裡氣氛為之一滯。
有了這層關係,以李奎勇那護短的性子,他明天一定是會去救小混蛋了?
大家的心都懸了起來,可他有言在先,又不好插嘴勸他。
「兩年前大院子弟開始鬧的時候,周長利還是個老實孩子。可偏偏有個鄰居和他家有仇,就聯繫老兵,硬說他是流氓,不由分說被抓了,差點兒打死,他命大,挺過來了。我們胡同有個哥們兒也是練摔跤的,跟他關一起,沒熬住,死了。他出來以後就變了,變得心毒手狠,專插老兵,慢慢的就成了小混蛋……」
聽到這,袁軍忍不住插了一句:
「艹他大爺,怪不得呢,這要換成我,也踏馬逮誰插誰了!」
鍾躍民嘆了口氣:
「要在以前,我還真沒覺著怎麼著。可這兩年跟奎勇處著,我也學會換位思考了,咱們之前乾的那些事兒,還真踏馬丟份兒!咱們大院子弟,不就是仗著爹媽有權有勢麼?從小就吃好的,穿好的,連上學都是好學校,周長利他們就天生命賤?憑什麼?」
張海洋笑道:
「大院裡也有好人,比如我和曉白,並不都是躍民這種混蛋,是不是,奎勇?」
鍾躍民翻起來,擂了他一拳,罵道:
「少踏馬裝蒜了,你小子乾的壞事兒比我多多了!」
李奎勇擺擺手,苦笑道:
「這都不算什麼,其實我幹了件特虧心的事兒,現在說起來都臊的慌……」
鄭桐忽然問:
「奎勇,那二踢腳真是你扔的?」
李奎勇點點頭。
「我也有三年沒見周長利了,再說他之前那老實膽小的勁兒,雖然覺得眼熟,卻愣是沒往他身上想。那時候感覺機會難得,就炸了他一發,還暗自得意,覺得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漂亮……」
他終究是沒敢說是認出了周長利才下的手,這一屋子人可不知道他跟周長利之間還隔了兩個靈魂,若是實話實說,那就真顯得太無情,太下作了!
周曉白很是護短,溫言道:
「你這不是沒認出來麼,也別太自責了,誰還沒做錯事兒的時候呢?」
李奎勇痛苦的搖搖頭:
「這事兒做的下作了,我就有些後悔。聽海洋說李援朝的人在找他,就想去報個信兒,結果第二次見面才認了出來。這才有了後來天橋劇場幫他逃脫的事兒,那時候我覺得這事兒說出來,你們幾個一準兒看不起我,愣是不敢說實話……」
鍾躍民笑道:
「李奎勇啊,李奎勇,你總算是幹了件人事。在這之前,我踏馬還以為你是個聖人呢,壓根兒不會犯錯誤。這就對了,現在咱哥幾個都是混蛋,算是同一條起跑線上了!」
李奎勇心裡一暖,鍾躍民這小子情商真高啊,三言兩語就把他從如此尷尬的境地里拉了出來,真踏馬夠意思……
第一百一十章·我該死,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