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娜又祭出了殺手鐧,把雲鵬制住了。
晚上,雲鵬理了一下思路:龍河公社有山有水,應該成為林牧之鄉、魚米之鄉。可是那林場、鹿場卻設在了二十家子,連釆沙場都是和二十家子聯辦的。和二十家子比起來,反差太大了,是因為上海知青的原因嗎?難道只差30里地,上海知青的開化之風就傳不到那裡嗎?即使上海知青和山區社員的文化差距大,那裡也有地區和縣裡的知青啊,他們會傳播上海文化的。
想來想去,他想到了路。雖然二十家子的路也不好,但是他們還有一條路能通到省道公伊公路上。那條路是知青們修的,長15公里,雖然也是砂石路,但是不讓跑拖拉機,只跑客車和吉普車,縣客運公司寧在公伊公路上繞行20公里,也走那條路,並且一天發兩班車。而去龍河的客車只能走那條鄉路,雖然只有30公里卻只通一班車,還經常因大雨大雪天停運。
雲鵬翻出了懷仁縣地圖看到:龍河公社南北長20公里,卻只有15公里的通向二十家子的砂石路溝聯著外部世界,還有10公里的山路通通向二龍山水庫大壩,那10公里山路串起了6個大隊,砂石路也串起了6個大隊。
而二十家子的砂石路實際上只有15公里,串起了7個大隊,15公里的開山路串起了7個大隊。兩個公社的西邊都是東遼河,二十家子卻把遼河水引到了公社所在大隊東邊的一個窪地,建了一個知青水庫,多開出了200垧稻田,還建了荷花塘和漁塘。
雲鵬做出了結論,只要把環城到二龍山水庫那40公里修成縣道,龍河經濟就能翻身,二十家子經濟也會得到發展。
第二天,考察組的人又來了,按計劃要去二十家子考察,雲鵬卻帶他們去了交通局。
交通局陳萬程局長是縣委委員,雲鵬以督促檢查落實縣委全會精神的名義,讓一行人聽他匯報。
陳局長說,會議結束後,他就去了省交通廳,批來了30輛解放車,要將貨運公司的50輛卡車中除了20輛大件車外,都淘汰給各公社,支持各公社建運輸隊。並且價格從優,一組一掛只要兩萬元,還從以資代勞款中支付。
這對雲鵬的社隊企業發展計劃無疑是雪中運碳,做為一個縣,一年能批下30輛新的解放車指標很不容易,尤其是在舊車不報廢的情況下,就更不容易了。
按規定,貨運公司的車輛要在六年或里程達到60萬公里時才能報廢,報廢一台給一台新車指標。另一個增加新車指標的規定是按全縣卡車數量的10%遞增,按這個規定,懷仁縣1979年只能新增20輛。
其他人都為其吁噓,雲鵬卻問:「你們貨運公司淘汰的車都是哪年進的?」
陳局長發現遇到了內行了,回答道:「都是74年落籍的。里程都在50萬公里以內。」
雲鵬說:「那麼說只能再用一年了?」
陳局長說:「要是一年能跑10萬公里就能掙出兩台新解放來,正好報廢換新車,我擔心公社沒那麼大運量,10萬公里夠他們跑兩年的了,弄不好得跑3年。」
雲鵬說:「這麼說,你們的車一年都能跑10萬公里了,現在都能掙出10輛新解放了,你要2萬元太貴了吧!」
陳局長不但沒得到表揚,還讓雲鵬抓住了辮子,狡辯說:「我說了,是用他們以資代勞錢頂付,等於沒要錢。」
雲鵬說:「不對呀!以資代勞錢是修公路的,你30輛車頂了60萬,那拿啥修公路啊?60萬元,你們能修多少公里的縣道啊?」
陳局長說:「修6米寬的砂石路一公里一萬元,油漆路得兩萬元。還不算涵洞和橋樑。涵洞一米1000元,橋樑一米5000元。養路就便宜了,砂石路一公里一年1000元,油漆路一公里一年2000元就夠了。」
「那咱們縣才有180公里縣路,其中140公里油漆路一年28萬養路費,60公里砂石路一年6萬養路費,加起來才34萬,你們一年以資代勞收近百萬修公路費,剩60多萬幹啥呢?」雲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