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份,糧食都收割完畢了,各鄉鎮的運輸隊和各村的機耕隊上場了。鄉鎮運輸隊已經平均發展到了7輛車,汽車占60%,膠輪拖拉機占40%,他們下到各村去收糧。村機耕隊都轉入了秋翻,有膠輪拖拉機的,也加入了鄉鎮運輸隊行列。
過去送糧是馬車排成行,分田到戶後,馬車都被大家族占有了,更多的農戶都找汽車和拖拉機了。一噸糧從家運到糧庫20元,合一斤1分錢,農戶們都認可。因為糧庫收糧要驗水、驗雜、驗等,人家運輸隊為了掙錢,給糧庫工作人員又送煙,又送酒,還送小雞子,他們送的糧都在二等以上,不僅差一個等級能差5厘錢,而且在標準水份18個的基礎上多扣一個水,100斤就扣1斤,一噸就扣20斤,一般農戶都送3噸以上苞米,60斤就9元錢。關鍵是超水超雜就降等,算起來比20元還多。
運輸隊能拉著糧就掙錢,因為一輛汽車能拉8噸,收160元,來回距離不超過50公里,只耗15個油,才15元錢,雇6個裝卸工一天才18元錢,司機這時是一天5元錢,再去了磨損費和好處費,一車能掙100元。一天運兩車就進200元,運上50天,就是1萬元。鄉鎮全靠這時掙錢呢。這比運種子、化肥和其他商品都掙錢,因為距離短,貨源充足。拖拉機比汽車拉得少,燒柴油比汽車省,用人也比汽車少,裝卸本時間也少,關鍵是有汽車進不去的道,它們能進去,只要貪黑起早,多運一趟,不比汽車少掙。
有一個問題被上級糧食部門給耽誤了,他們用全省的平均畝產去估算糧庫的增容,並用前幾年的糧產數量去給各糧庫撥建囤款,結果懷仁縣才收20天,糧庫就爆倉了。
這一事件讓懷仁縣的農戶著急了,由匿著產量留糧到來縣裡告狀,求糧庫敞開收糧。
雲鵬便讓劉研派人下到各村,逐家逐戶核定可賣存糧。結果是:農戶手中仍有13億斤苞米要賣,比已賣的10億斤還多;18萬垧苞米,平均每垧地產苞米1萬2777斤;而各家仍存苞米3000斤,按20萬戶算,仍有苞米6億斤;僅苞米產量就達29億斤,平均垧產達1萬6100斤,就連村裡的1萬垧機動地的制種苞米都達到了1萬斤,產懷海1、2號種子1億斤。
而農戶每人520斤口糧中,小麥、水稻、高粱、糜子、蕎麥等占了400斤左右,全縣有100多萬農業人口,這些糧食又達到了4億多斤,再算上大豆的產量,糧食總產竟達到了33億斤,這個數字讓雲鵬都震驚了。
他讓劉研調查增加6億多斤糧食的緣由,結果是:農戶除了密植外,還把壠距從85公分降到了75公分,每垧地多出了10%的種植面積,而化肥比去年每垧多施了100斤,農家肥也增加了50%,加上前三年秋翻的秸杆還田在持續發酵,使地力不斷地增強了。
省糧食廳不相信懷仁縣會有這麼多糧食要賣,省農委派石亞超率隊來核實了。核實之後,農業廳向省農委提交了報告,省農委調集了席茓和收糧款,才把這一問題緩解了,但是,各糧庫仍限日入庫量,以解決商品糧外運的問題。
一個縣一年能交售23億斤商品糧,居全國首位,驚動了農業部,專門增加車皮調運糧食,並給懷仁縣下撥了專項資金擴建糧庫。
隨著農村改革的深入,中央農委評選農村工作先進縣的標準也改變了:不看糧食總產了,而是看賣商品糧的增長幅度、農民戶均收入的增長幅度、農民萬元戶占農業家庭的比例等。
這一評比標準是比較科學的,因為各個縣所處區域不同,縣域大小不同,人口數量不同。而賣商品糧增長幅度和人均收入增長幅度既能看出經濟發展速度,又能看出經濟效益,萬元戶則是農林牧副漁的典型,更能集中體現由計劃經濟向商品經濟轉型的成果。另外,分田到戶後,糧食總產沒有切實的統計源,容易出水分。可以說,這一標準為農村工作樹立了新的導向。
懷仁縣農戶去年保存了一大部分糧食,賣商品糧的數量只有10億斤,當時看是壞事,現在成了好事,今年賣了23億斤,增幅達到了130%,是糧庫爆倉停收幫了雲鵬的忙,使懷仁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