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鈺棋丫頭的終身大事,檀婉清當年實費了一番工夫。m..com 樂文移動網選了離京城的稍遠些的人家,日後檀府當真出了事,不會連累到已出府的丫頭。
最後挑來選去,翻著冊子篩到夜深,才選中了這麼一個鏢頭之子。
不是沒想過那些學子文士,只是最後還是被她一一划去,這個朝代,文人多清高酸腐,就算是個窮秀才,娶妻也講究個出身,日事稍一有功名,便是三妻四妾諸多藉口,鈺棋嫁過去最好的結果不過是落個相敬如賓。
這個朝代的女子大概覺得這般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檀婉清嗤之以鼻,雖然她也是其中一員。
最後定下一個小小鏢頭,也不過是當初隔著車馬轎子,遠遠的相了一相,覺得身型高大,體魄健壯,至少不是個病秧子要鈺棋日日勞身伺候,看著樣子又不是熊蛋,能在這亂世里護得了妻兒的,才勉強入著了眼。
二十三還未娶妻納妾,說明重事業輕女色,日後不會弄些腌臢事兒糟踐自家丫頭,更看重的是,目光實誠,作風正派,不是什麼邪門歪道,溜鳥逗狗之輩。又有個鏢局的營生,吃用上也可富足不窘困,尋常人也不敢招惹。
檀婉清這才放心的將人許配了過去,白送了一筆銀兩,讓其度過難關,日後好好經營,以保妻兒衣行住行方便。
如今回想起來,當真沒有辜負她的一片苦心。
張茂興知道檀婉清便是妻子的舊主子,便拱手道了句:「在下張茂興,多謝當年小姐的援手之恩。」
有外人在,檀婉清還是端起了幾分樣子,端莊斂身點了點頭,道:「區區小事張鏢頭不必放在心上,何況這次為了我的事,勞駕你們夫妻長途跋涉,我已是感激不盡了。」
「小姐言重了,你是我們夫妻二人的恩人,就算讓我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兩人你來我往客氣一番,檀婉清便叫來正月帶張茂興去東間用些湯飯點心,瑞珠、鈺棋與檀婉清終於進了內室,激動的拉手坐下。
「小姐,你這半年來過的可好?看著樣子都覺得瘦了……」鈺棋紅著眼晴道。
「我這腰都粗了兩分,哪裡見瘦,你再看看?」檀婉清慢聲笑道。
「是嗎?」鈺棋抹了抹眼角看過去,小姐身姿仍然豐盈窈窕,翠色腰帶系在腰上依然纖纖一握,看不出所以然,不過看著小姐的臉色倒是紅潤飽滿,不似塗胭脂的樣子。
她忙抬頭看向四周,屋子裡小,無什麼隔斷迴廊,幾乎一眼便看透了,對面那窗戶的漆都掉了些,看著便知是許多年頭了。
「你怎麼照顧小姐的,怎麼能讓小姐住這樣的地方?」鈺棋瞪向檀婉清身後的瑞珠,鈺棋當年是檀婉清身邊四個大丫環首,瑞珠是最小的,一直受人管,如今被她一瞪,瑞珠也覺得委屈起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跟小姐一路到益州,身上根本沒多少銀子,還是小姐在髮髻里藏了些打賞的金梭子,否則連這樣的地方都住不起……」
「你還頂嘴,當初怎麼教你的規距?在府里的時候成日就只會貪食,讓你好生學些繡技你也不肯,但凡用些心,也不至於小姐跟著你遭這罪……」鈺棋的繡技極好,一副喜鵲登枝雙面繡屏,百兩不在話下,只靠一手絕技,也可生活的很好。
「我,我……」瑞珠扁了扁嘴,這段時間她都快忘記檀府里的規距了,如今被鈺棋責斥,仿佛又回到檀府,一下子就萎靡起來。
「好了好了。」檀婉清抬手阻止了鈺棋的訓斥,「現在早沒了什麼檀府,我如今這樣的身份,還能尋處安生地方過自在日子已極其幸運,不要責怪瑞珠,這一路上她跟我吃了不少苦,且多虧了她,我還好生活著。」
「小姐,要是我陪在小姐身邊就好了……」鈺棋眼晴又是一紅,懇懇切切的道:「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的。」她們主僕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厚,就算分開了三年,再見也毫無隔膜,都各自歡喜不已訴說的往事。
此時吃飽喝足的幾人,正在一處羊圍處圍看,這處羊圈以青石搭建,收拾的十分乾淨舒適,裡面正有一紫一白兩隻山羊,臥在柔軟的細草間,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食糧。
幾人「嘖嘖嘖」數聲,那食糧可真夠奢侈的,比人吃的還好,粒粒金黃的玉米、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