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燃著炭盆的室內,暖意融融,炕幾之上有一座小小精緻的白玉薔薇香爐,升起的細煙帶著絲潤潤的濕意,驅散了冬日內室中的乾燥與燃炭散出的異味兒。

    一個穿著寬鬆的素色衣衫,眉目如畫的美人,正憊懶的擁被倚枕半坐半臥在青磚松被間,半露出的玉臂輕撐著額頭,情緒似有些低落,身上有些粗粗棉布質地,更襯著她發烏膚白,露出的肌膚如凝了的上好牛乳一般,細嫩的無一絲毛孔,一頭三尺黑瀑青絲雖未挽簪,只那麼松松的攏了攏,以髮帶系在身後,卻更顯得純粹動人。

    桌几上放著只小碟,排著三塊小巧精緻的鳳梨酥,似乎剛剛出鍋,鬆軟香甜,還帶著熱度,美人卻視而不見,只用香爐旁一隻梅花銀釵,以釵尖慢慢翻撥香料,翻動間,溫潤的香菸在室內徘徊,氤氳了美人的衣袖,而這般昔日暖閨時,用過的,似曾相識的氣味兒,也擾動著思緒與記憶。

    檀承濟,早年家世中等,青年時一舉為金殿折桂的狀元郎,除去本身才華橫溢,他的運氣也是出奇的好,自入仕之後就一路青雲,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以說,他的上半生,就早早走到了他人生的最高點,權力之大,與皇帝亦不差分毫,宮中上下官員無人不揣摩他的臉色行事。

    就是小皇帝本人,幼時也要受他這位老師的訓斥,何等的風光啊,那個時候,誰又會去想滿而溢,強則辱這等後果。

    檀婉清只一介女子,男權至上的朝代,女人無法干涉朝政,除了偶爾在書房「無意」聽見的隻字片語,她能獲得的信息最多是從婦人之口,有用的也少之又少,加之為人之子,人小言微,又無慈母相助,便是幾句話,也要使盡了渾身解數。

    在檀承濟終於警覺的最後兩年,檀婉清的精力已經從勸戒轉到為自己尋找後路上。

    只可惜,皇帝下旨抄家來的太快,毫無準備,否則,她斷不會一路這般狼狽……

    她身邊最忠心的丫環所嫁之人,皆是檀婉清千選萬選,挑選好的,送了最豐厚的嫁妝,壓了數量不菲厚厚的一疊銀票,只待真有那一日,可以多一條退路,借著昔日的情份,只求個安身立命之地。

    一個對自己心有仇恨的人,一個曾無比忠心的大丫鬟,她選的……是後者。


    現在,她也只能求,兩年之後,這個做了鏢局夫人的大丫頭,仍然有幾分忠心與真心的掛心她這個昔日的主子罷。

    想到她在紙上所寫,思來想去,沒有什麼漏洞,這才嘆了口氣。

    午後的時間,微微淺眠一覺,日頭就落了下去。

    本來以為,年關將近軍務繁忙,且昨夜滿意之後,謝承祖能緩上幾日。

    趁著機會,她也想好好想想,在失去了簽定契約雙方皆能受益,她也認為可行的最佳辦法後,還能有什麼對自己有益的地方,甚至,她要快速定位好二人之間的關係,以免再次亂了心神,慌了手腳

    。

    可是,她到底低估了這個年輕有為又精力旺盛的守備大人,以前強如鐵板的自制力,一旦崩潰掉,那同樣的事再與紙糊無什麼區別。

    檀婉清朦朧的睡醒,還未緩過來多長時間,就聽見大門響動,那個人肩扛著頭未處理完的雄鹿大步走了進來。

    並且在院子裡,如同一個屠夫般冷靜又粗魯的以斧代刀,砍砍切切,不足一刻,就將整頭鹿整齊的碼的骨是骨,肉是肉,筋是筋,血是血,最寶貴的一對鹿茸,也都收拾干爭,讓瑞珠小心保管起來,囑咐隔幾日給她家小姐切上兩片煲湯養身。

    瑞珠是既恐懼又膽顫,抖著腿,看著他下手利落的這一大攤血血肉肉,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進城的第一日,北門那片血流成河的刑場,這切肉如切瓜的氣勢和刀法,恐怕是殺人砍屍多了練出來的吧。

    本還鼓起來的一絲替小姐求公道的勇氣,當場就在這一番刀光血影下,泄了個乾乾淨淨,在大人提了塊肚皮肉道了一句,拿去熬湯,就縮著脖子一溜煙跑進了廚房,到晚飯好之前,再也沒有出來過。

    匆匆洗去了手上的血水,謝承祖大步走了進來,一掀厚厚的布簾,裡面暖香撲鼻,全身上下如精雕玉琢的美人,正臥在暖炕上假寐,微微蹙著的眉尖,莫名的讓人心疼。

    謝承祖一進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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