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尚珞驚訝地說：「真的是那一天嗎？我記得很清楚，我的確是拿過，對我記得我剛準備把魚腥草汁倒進酒里，姐姐就來了。我……可我從來沒把這件事和那天聯繫在一起。」
「你當然不會——因為你覺得這兩者沒什麼關係。這兩者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一個是你經常做的惡作劇，一個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悲劇。可你剛剛說，你正準備？」
「是的，我才剛打開，姐姐就進來拿酒了，我根本沒放進去。」她突然驚呼，「所以姐姐以為是我放的！」她用冷靜的眼光看向身邊的人，「所以你們覺得是我？」
她一頓一頓，接著說：「我真的沒有這麼做！」
「是的是的。」荀向的口吻近似安撫，「現在我們來推測一下到底是誰殺了柳南泉。這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兩個女人為了爭奪一個男人，我們都以為柳南泉要為了吳媛離開柳夫人離開他的妻子。」
說著她有意無意地看向吳媛，後者正襟危坐，微抬著頭，眼睛眯著，嘴角流露出一絲傲慢地淺笑。
「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他從來沒有這麼打算過。他的確曾經迷戀其他女人，可往往過不了多久就會結束。他所愛的女人都有一種通性——並不期望他真的娶她們，可是這一回不同。她根本不是一個女人，她還是個女孩，一個被從小寵到大的女孩。她自己十分迷戀柳南泉，就以為對方也和她一樣。她毫不懷疑他們的感情，以為會終身不變，而且她沒有問他，就以為他一定會離開他的妻子。
可各位一定會問，為什麼柳南泉不對她說實話呢？我的答案是——為了穩住她，他需要完成那個設計，那是一個可以讓柳家重新獲得極高地位的機關術。他確實迷戀吳媛，或許他一開始說過要離開蘇尚苓的話，又或許他讓她這麼以為。但不管怎麼樣，他不在乎吳媛怎麼想，只要等他完成設計圖，就沒有問題了——到時候他會把事實告訴她——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他是個從來都沒什麼顧忌的人。
我猜想，他剛開始的時候就沒想和吳媛扯上什麼關係。他早就警告過她。可她不聽他的勸告，反而迎向他，向他這樣的男人，只不過把女人當作消遣或者靈感。事實上，他真正在乎的只有他的妻子。他並不擔心她，只要忍過這幾天就沒事了。他對吳媛口無遮攔地亂說很生氣，但還是樂觀地認為這沒什麼。蘇尚苓會像以前一樣原諒他。這是他一貫的想法。
可是我想，到了最後一個晚上，他開始真正擔心了——他擔心蘇尚苓。他發現她一整個下午都十分悲傷。也許他晚上在房間裡發現蘇尚苓對他十分疏離，拒絕和他講話，一直一個人愣愣出神。總之，一夜轉轉反側難以入眠之後，他決定向自己的妻子攤牌，說出真相——他迷戀過吳媛，可吳媛和之前的女人沒有什麼區別，只要他的作品一完成，他就永遠不會和她見面。」
「柳夫人聽完這些話之後，就說：『你和你那些女人啊！』是的，現在在她眼裡，吳媛和其他那些人沒有什麼區別。她又生氣地加了一句話：『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她非常生氣，覺得他對那個女孩太殘忍，太無情。張阡公子說，在院子裡遇到她的時候，柳夫人正在喃喃自語：『太殘忍了！』至於柳莊主，他從房裡出來之後看到吳媛就叫她和他一起去書房，他想快點完成自己的作品，卻從來沒有考慮當時在書房外他們都聽到了什麼。」
荀向盯著吳媛的臉，說道：「想想看，她聽到他那麼不留情面對柳夫人說出事實時，一定震驚極了！」
「可是，我們只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話……連柳夫人大聲說的那些都是斷斷續續的。」張陵說道。
「可那是你。」荀向眯著眼看向張陵，之後又把目光落在吳媛身上，「我記得吳家好像是有這樣的本事，能聽見極小極小的聲音。」
「其實，那天看見柳夫人偷走斷腸草的不止張陵公子一個，你聞到的那縷茉莉花香就是另一個人——吳小姐，我說的對嗎？你在知道柳南泉的真實想法之後，找了個藉口從書房出去了一趟，溜進柳夫人的房間裡，取走了斷腸草。女人總是最了解女人會把東西藏在哪裡，不是嗎？然後你找準時機，在柳夫人送酒過來的時候往酒里加了斷腸草的汁液。
柳莊主死前明白多少，我不知道，但這張設計圖可以說出實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