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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吳媛的到來,一行人的話變得很少很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吳媛時常用一種憤恨的神情看著蘇冉,緊緊盯著她那張與那個女人像極了的臉。吳白不好說什麼,花伶也不好說什麼,溫忱本就是話不多的人。至於莫顏、張陵,和吳媛應該已經十六年沒見了,本就沒什麼交情,又出了事,更沒什麼好說的。
一群人的氣氛頗為尷尬。
這麼多人也不好繼續借宿在莫顏家。
荀向悄聲問蘇冉:「蘇冉,我想去那個房子看看。」
蘇冉沉默了片刻,隨即道:「好。可我不記得……我去問問莫顏叔叔。」對於這個溫和的叔叔,蘇冉的好感更多一些。
不一會蘇冉和莫顏一起來到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荀向身邊。蘇冉道:「莫顏叔叔說他帶我們過去。」
說著便推著荀嚮往前院走去。
前院,溫忱背靠著牆閉著眼默不作聲,好似睡著了一般,身邊站著吳白。花伶正蹲在門旁,雙肘壓在膝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蘇冉的疏離而心情低落。荀向極快地掃了一圈,沒發現吳媛的身影。
「吳宗主,你的小姑姑呢?」荀向問道。
吳白看著她說:「走了,姑姑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是恰巧路過這裡。」
「哦,是嗎?」荀向眯著眼笑道,沒再多說什麼。
蘇冉說:「我們要去事發的地方,你們去嗎?」語氣不怎麼和善。說罷便推著荀向和莫顏、張陵一起往山上繼續走去。
花伶一下竄起,但興許是蹲得久了腿麻,竟踉蹌了幾步,嘴裡還大聲叫著:「冉冉,等,等等我。」溫忱和吳白自然是什麼都沒說,但也跟了上去。
荀向先是由蘇冉推著,後來由莫顏推著,但莫顏沒推多久就被溫忱攔住,伸手將輪椅拉到自己身前,推著往山上走去。荀向狐疑地回頭瞅一眼溫忱,抬頭的瞬間正巧看見吳白也以同樣的目光看向溫忱。
「罷了,現在先不想這麼多旁的事情。」荀向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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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在會稽山的房子已經到處蒙上一層厚厚的灰了,整個房子都有一種髒髒舊舊的感覺。冬日的陽光下,隨著大門被推開,無數的細小顆粒在天空中緩緩地飄著,不落下,也不飄遠。
一行人揮著衣袖打散自己面前的灰塵,一步一步走進這已經十六年未曾有過人煙氣的空宅子。
枯葉堆積,蛛網遍布,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霉味。
溫忱將荀向留在宅子外面,捲起袖子就往裡走,不知何時手上還多了一塊布。
荀向百無聊賴地坐在宅子外面,仰頭靠在椅背上,曬太陽。冬日的陽光真是怎麼曬怎麼舒服,暖洋洋的,讓人不由得一股困意襲來。
一個時辰之後,蘇冉穿著已經變得灰撲撲的青衣走出來,裙子上的一些地方還留著黑黑的印記,「現在已經差不多能住了。」說著便推著荀嚮往里去。
大堂里,溫忱難得坐在桌邊而不是靠牆站著,吳白坐在他身邊,淺黃的「僧袍」也髒了。花伶已經將臉貼在桌上了。
莫顏笑呵呵地從左側的玄關出來:「我去山下的集市上幫你們買些新的被褥。」
「多謝。」
「多謝。」
「多謝。」
「多謝。」
莫顏頷首,出了柳家的宅子。「我和你一起,」荀向自己轉著輪椅跟在莫顏身後,「我都沒幫上什麼忙。」
溫忱聞言眼皮微動,起身便走到荀向身後替她推著輪椅,「我也去。」
荀向心裡一震:「阿忱,莫不是……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經『灰飛煙滅』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蘇子凌一定不會說出去…..我的假臉有問題?他看出什麼了?不可能,這張臉連蘇子凌的婚禮都能混過去,已經經受住了足夠的考驗,沒理由阿忱會懷疑?難道是今天早上我沒按常理直接牽他的手?還是我之前操縱黑氣的時候讓他有所懷疑了?且不談十年前的溫忱沒有參加圍剿之事,只是在無知山谷看見過我的黑氣,從未親眼看見我操縱黑氣打鬥的樣子,就算吳白與他交好,但十年前的吳白不過是個十三四歲,在瀛洲的圍剿中不過也是一個被族人護在人肉盾後面的毛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