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天氣說變就變,上一刻還是艷陽高照,突然的一場暴雨下來,將慢一步躲雨的人淋了個透濕。
天氣是真的熱起來了。
京都最近建宅子的多,塵土難免就多了些,一場雨下來,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馬蹄聲疾。
馬背上著軍服的小兵引來眾人注目,誰都知道前線正要交戰,看到小兵的人無不在想,是不是前線發生了什麼事。
莊書晴第一時間見了人,幾口溫水喝下去,緩過來些許的小兵立刻將貼身藏著的奏報呈上。
火漆封口完好。
莊書晴啟了封口一目十行的看完,眼神就冷了。
莊澤良,你可真給我長臉,莊書婷也是真有幾分本事,竟然讓她摸到了莊澤良那裡。
對於這總不能從她的生命中脫離的一家子,莊書晴從心底覺得厭惡。
莊書晴當即就給徐功茂回了一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那個人,早已不是她和書寒的父親。
可她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過了七八天,京都中流言突起。
「莊小姐里通鞠國?這怎麼會?她勾結鞠國能得到什麼?現在她除了沒有坐上皇位,什麼權利不在她手裡?」
說話的人偷偷摸摸的壓著嗓門,「誰說不是呢?可話就是這麼傳的,她的父親現在就是鞠國的坐上賓,據說鞠國皇帝還給封了爵位,享盡榮華富貴。」
「莊小姐那麼聰明的人不會做那傻事吧,只要她稍微松鬆手,莊家能不富貴?不過好像也沒聽說過她有安插莊家人,董家也只得一個三老爺上位。其他人都壓著,倒也難得。」
「……」傳播流言的人一口老血,他要表達的分明不是這個!
「說不定就是因為有了別的安排才不用莊家人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聽著真得很。」
「我還是不太相信莊小姐會做出那樣的事,你哪來的消息?再去打聽打聽。算了,我自己去。」
有關於莊書晴的傳言總是傳得特別快,無須半天,就已是滿城皆知。
莊書晴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要說心底痛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除了沉默,她卻也什麼都不能做。
如果在她做了那麼多,付出那麼多後,還是抵不得這樣一個沒有來源根據的傳言。她想,她這些苦這些累真的白受了。
這個她用盡心思維護的國度,不值得她付出。
「莊姐姐!」周知肖大步跑進來,氣息還有些急,後面跟著的是書寒,應該也是聽到傳言了,臉色難看得厲害。
「莊姐姐,那些話我不信,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叛國了你也不會,這是鞠國的詭計!」
這話是帶著暖意的。暖得莊書晴都覺得悶悶漲漲的心暢快了。
「你們也聽到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莊書晴眼裡帶了點笑,「所以你就丟開蘇太傅跑過來了?」
周知肖這時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莽撞了。面上透出些赫然來。
「可是我很高興。」莊書晴笑眯眯的看著他,「真的,很高興,其他人信不信我不打緊,我親近的人不信我才會傷心。」
周知肖明顯的也不忐忑了,快活了,「我信的,莊姐姐。」
莊書晴笑眼看向沉默的弟弟,「書寒。不要為了無關的人介懷,莊澤良早就和我們沒了關係。」
「可是他還在給姐姐添麻煩。還在給你丟臉,他想置你於死地。」莊書寒抿著嘴。少年的臉形還沒有稜角,此時卻透出一些冷酷來,好不容易才漸漸消散的恨意在聽到傳言的那一刻立刻死灰復燃,莊澤良他怎麼能!他知不知道姐姐有多辛苦,知不知道姐姐有今日付出了多少!
他想買兇!想要了他們的命!他們活著只會給姐姐帶來麻煩,只有他們死了,姐姐才能鬆快!
對,就這麼幹,他還要跟過去,他要親眼看著他們斷氣!不親眼看著,他如何能解了心頭的恨意!
莊書晴起身上前,抱住恨得渾身發抖的人,像安慰孩子一樣輕撫著他的背,從上至下一下一下。
等到他身體放鬆些了,喘得也不那麼厲害了,莊書晴才道:「姐姐知道你恨他,我的恨意也不比你少,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