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寫的一個錯字都沒有,也沒有任何隱藏的其他字,一般人什麼都不會看出來,但如果是對吳為之字極其熟悉之人就能知道:這篇賦里,有四個字的字跡並不屬於吳為寫字的習慣。【全文字閱讀】
「你是何人。」
如果那人能發現這細小之處,便能讀出這四個字,如果不能,那就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需要一個對吳為字跡極其熟悉的人。
她隔了一天,又寫了其他幾篇,才讓人將這幅字拿去給小販,說讓他在攤上掛幾天,看能不能賣出去。
兩天後她又讓王府的小廝過去問字的情況,小廝回來轉告,字還沒有賣出去,但看的人很多,小販認為夫人的字極有市場,所以托他帶來一副畫,請夫人題字。
江明月將那畫打開,是一幅狩獵圖。
一群人騎馬的騎馬,執弓的執弓,在追趕一隻鹿,那隻鹿偏瘦小,很顯然就要被s殺。而遠處的角落裡卻還隱藏著一隻鹿,眼露哀色,似乎想拯救那隻即將被s殺的鹿。
整張畫有著大片的留白,山林間樹木凋敝,顯得恢宏又蕭索,十分動人。
但她不知道小販送來這一幅畫的意思。
她看向小廝,問:「那小販還有說其他什麼嗎?」
小廝搖頭,「沒有,就說具體題什麼字他也不知道,全憑王妃作主,只要與畫裡的意境貼合就好。」
江明月讓他下去了,仔細看那幅畫。
這畫很奇怪,既不像春季也不像秋季,而且作畫之人還將印章蓋在了有筆墨的地方,一角都遮住了最底下那隻半隱藏的鹿。
那鹿明明是整張畫中別有意味的角色,畫得也十分細膩,並不只是隨意的勾勒,很顯然作畫之人也是十分看重的,但他卻把印章蓋在了這隻鹿身上。
看著看著,她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名獵人身上,再往前看那被圍堵的小鹿,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熟悉感:這場景,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直到目光再次落到畫面中大片的留白上,她突然意識到這不是為了意境在留白,這留白代表著雪!
這畫裡的季節不是春季,不是秋季,而是冬季!
茫茫的大雪裡,一片樹林……
看到雪,看到樹林,她就會想起那時楚豫帶著她從刑場出發,去追趕逃走的劍客,然後在那雪地的樹林裡,她假裝墜馬,讓掩住面目的斗篷人將劍客救走……
這畫中人物所站的位置,就是當天他們所站的位置,只是小鹿不是小鹿,而是劍客,那隱藏著的小鹿就是後來出現的斗篷人。
當時的場景,除了楚豫的人,只有她、劍客,以及那個斗篷人知道。
作畫人的印章似乎在不經意中蓋在了小鹿身上,那並不是不經意,而是指……作畫人就是這畫裡的小鹿。
找她求助的是那天的斗篷人!
江明月幾乎是一瞬間就記起了他。
那天她唯一看見的,就是他的眼神,但他記得那眼神……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溫和又美好,脈脈又靈動,只是那靈動里蒙了一層哀色。
原來那個人和她一樣對吳為的字感興趣,還能寫出那麼神似如同真跡的字,還有如此精湛的畫工,是他,他要找她求助什麼?
她有直覺,這個人是認識自己的,是了解自己的,也許他真的知道一切關於自己的事,如果自己去問他,他一定能給自己答案!
劍客當初也說過見了那個人她就會知道一切,而他果然是對她熟悉的!
可是,自己真的要去見他嗎?
劍客最後想殺楚豫,萬一這個人也有著同樣的目的呢?
她想了很久,最後收起了畫,更加不知該怎麼辦。
直到天黑,阿宛過來告訴她,楚豫回來了。
江明月遲疑了很久,終於在一個多時辰後從房中起身,往楚豫房中而去。
夜深人靜,下弦月掛在天邊,阿宛拿著燈籠,她走在阿宛身旁。
「王爺出去這麼多天才回來,想必是極累的。」阿宛說。
江明月沒有出聲。
阿宛一向少言,她要說話,那一定不是廢話。
她是在說楚豫累了,是的……在他如此勞累疲倦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