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再陪艾彌薇睡一會嘛……」
木屋外隱隱透出一絲黎明的光亮,萊萬起身準備下床時卻驚醒了艾彌薇,這個縮在自己懷裡的小女孩努力掙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嘟了嘟小嘴巴,嬌小柔軟的身子往他懷裡貼得更緊了。見妹妹抱住自己開始撒嬌,萊萬也只好暫時停止下床的動作,他輕輕撫著艾彌薇的背脊,待她再一次沉睡之後才小心翼翼下了床。
今天是去陪湯姆老爺子巡查路標的日子,萊萬每到這天都會起的特別早。湯姆老爺子今年六十一,身子骨卻極其硬朗,老人家的妻子幾年前染病去世,一對兒女早早就搬出了竹門村,因此一直以來老人都非常寂寞。除了萊萬和艾彌薇,村里其他小孩都極其畏懼這個臉上布滿了傷疤的黑瘦老人,所以湯姆對萊萬和艾彌薇格外喜愛,一直將他們當成自己孫子孫女看待,甚至極力勸說他倆搬過去和他一起住,萊萬費了好大功夫才打消了老爺子這個念頭。湯姆老爺子主要負責檢查那條通往山脈另一端的小路上路標的好壞狀況,這些路標是村里人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中作為方向指引的唯一依據,任何一處小小路標的損壞都有可能導致整條線路的中斷,是以村里人對此也極為重視,而負責這一塊內容的湯姆老爺子也是村里技術最精湛的獵人。
「萊萬,我早就跟你說過,不用來這麼早。」
一棵粗大的榕樹下,湯姆老爺子正拿著一桿菸斗吞雲吐霧,見萊萬走來,臉上一片慈祥的笑容。
「可是不論我來多早,湯姆爺爺總是在等我啊!」
萊萬走到老人跟前,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湯姆老爺子長得又黑又瘦,說的不好聽點就像是只山裡的野猴子,但是眼神凌厲無匹,村里很少有人能對上這雙眼而不露怯的,老人臉上縱橫交錯著一片觸目驚心的疤痕,據說是當年巡山遭遇猛獸留下的。
「小丫頭一個人在家沒事?莫里那個蠢貨一直在騷擾你們吧。」湯姆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緩緩吐出幾個圓圓的眼圈,一邊倒煙屑一邊問他。
「沒事,莫里不敢去我那邊的。」萊萬滿不在乎地道。
「知道你小子打架厲害,」湯姆拿菸斗敲了敲萊萬腦門,起身往屋子裡去了,「這兩天可能要辛苦一下,過幾天會有幾個大人物要走山道,得好好檢查下路標了。」
「大人物?大人物也會來這邊走山道麼?」萊萬疑惑道,他在這邊住了半年,經常會碰到那些委託村民過山的外地人,一般都是傭兵、商人之類,又哪裡見到過什麼大人物。
「別亂想了,大人物的做法自有他們的道理,村里對這件事很重視,不能有半點差錯,你好好準備一下,今天我們可能要花上一整天。」
從湯姆老爺子巡檢的態度來看,村里確實對這次所謂的大人物極為重視。兩人在山道上走著,那些以往都不需要去檢查的路標這次都受到了老爺子細緻的檢查,甚至他還會把一些難看的垃圾放入自己隨身攜帶的背簍里。這樣走走停停,以往只需要一個上午就能檢查完的路段今天直到傍晚才終於結束。
回家路上萊萬有些擔心,之前去老爺子那邊時都能中午前趕回家,還能給艾彌薇做個午飯,可今天他確實回去得太晚了。他也不是擔心小丫頭會餓肚子之類,就怕艾彌薇見到自己遲遲不回來會一個人跑出去找他,萬一在這山里迷了路就是個大麻煩。小丫頭自從兩年前跟在自己身邊之後幾乎形影不離,很少會出現自己一整天沒在她身邊這種情況,萊萬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艾彌薇那種對自己與日俱增的依戀,是以他有些擔心小女孩的反應。
來到木屋前,看到裡面亮著微弱的光線,萊外鬆了口氣,打開門就見到小丫頭正抱著雙腿坐在床上,聽見門口的動靜,抬起了埋在膝蓋上的腦袋。
「哥哥!」
艾彌薇清麗的小臉楞了一下,臉上的不安和焦急變成了巨大的驚喜,小女孩爬下床,不顧光著腳就那麼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一把撲入萊萬懷裡,輕聲啜泣起來:「哥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艾彌薇以為你不要我了……一個人好害怕……」
「對不起,是哥哥不好,以後再也不會了,」萊萬摸著妹妹的腦袋輕聲安慰,小女孩眼眶紅紅的,臉上滿是惹人愛憐的委屈,萊萬擦去艾彌薇臉上的淚痕,親了她一下,打開從湯姆爺爺家帶來的包裹給她看,「是
第3章 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