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轉眼,小丫頭都長這麼大,而且性子也和小時候截然不同。
楚清言為她驕傲的同時,思緒又轉移到宋歡歌身上。
這一整天他刻意不去想她,可是有些事,不是不想就可以忽略。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痛楚如排山倒海般襲來,逼得他透不過氣,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楚清言痛苦靠著沙發,一閉上眼,全是宋歡歌的一顰一笑,以及他們那些快樂的曾經。
命運跟他們開了天大玩笑……
他以分手逼她放棄夢想,她用閃婚來反擊他,即便放棄了夢想,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楚清言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他的自私,他現在還能看見宋歡歌,而非得到的是她兒女雙全,卻早早離世的消息。
孟凌,宋歡歌最小的女兒,楚清言多麼希望,那是他和宋歡歌的女兒。
可這是他永遠都奢求不來的。
原來,宋歡歌嫁給了孟宏江,那個在大學一直沒有放棄追求她的人……可為什麼到最後,會讓她鬱鬱而終?
「師父,你怎麼了?」寧夏一走出浴室,就看到楚清言神色痛苦,抓著沙發的手用力得變形,她急忙跑過去:「你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
楚清言什麼都強,唯獨偏頭痛這點,十幾年來從來就沒有治好過,每次發作,楚清言都會接連折磨幾天睡不著覺,十分嚴重。
「我沒事。」楚清言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情緒波動得太厲害,又強行將一切壓下去,不想讓寧夏太擔心。
「師父,不舒服你就吃點止痛藥,別每次都這麼折磨自己,鐵人也會有垮掉的一天。」寧夏坐到楚清言身邊,勸道。
「小丫頭,你說為什麼世事變化那麼無常?」楚清言看著窗外,低聲問道,「我原以為能看見她幸福的笑容,可誰曾想我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誰都不能怪,有些人相愛,註定有緣無分,也許她現在很幸福呢?」寧夏說。
楚清言苦澀地笑笑:「師父今年已經48歲了,與她足足分離了二十四年。這些年我刻意忽略她的消息,不是因為我逃避,而是怕聽說她不幸福……」
「噓……」寧夏伸出食指抵在楚清言唇上,制止他繼續往下說:「如果這麼說,我父親豈不是更加自責,當年他要是在我母親身邊,我母親就會好好的!」
「我們不一……」
「沒有什麼不一樣,結局是相同的。」寧夏起身,「當年我也曾怨恨過我爸,覺得要不是他我媽就不會死,可隨著年齡的成長,我明白了很多事是人力不能改變的,比如死亡!所以漸漸的我就看開了,也許我的媽媽現在在另一個世界,有著她的幸福與歡笑。師父,人都是自私的,可有時候自私未必就能帶來自己想要的,那何不放開呢?」
聞言,楚清言沉默了。
寧夏說的不無道理,可是心中的痛不是一句話就能輕輕撫平。
而很多時候,時間不一定是良藥,也有可能是鴆毒……
就像他,二十四年過去了,可對他來說,什麼都沒有過去過。
寧夏明白一時半會楚清言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她索性放棄了勸說,「熱水我放滿了,你去洗個澡,我可跟你說哦,如果不洗澡,就算你是我師父也不許你去客房睡覺。」
「好了,發現小丫頭你長大變得囉嗦了,一點都不可愛。」
「你還敢說可愛這兩個字?」寧夏磨著森森的白牙,「小時候讓我騙吃騙喝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還敢再提可愛,我就要翻臉了。」
楚清言投降:「好好好,我什麼都不說,小丫頭挺記仇的啊,不久讓你哄點好菜回來嗎?至於這麼計較?」
寧夏的眸子閃著危險的光芒:「那叫哄嗎?擺明就是騙!也就她純樸善良,換成別人我早就被打死了!」
這事簡直就是寧夏人生中的污點,楚清言向來不擅長下廚,偏偏嘴巴又挑得很。那時候他們隔壁有個三十多歲的單身女子,做得一手好菜,對楚清言的喜歡也毫不掩飾。
楚清言想吃別人做的菜又不想讓人覺得有機會,就天天慫恿寧夏去哭訴他的種種不是,比如酗酒呀、虐待她不給飯吃呀等等之類,然後那女子心地也特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