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來說越是激動,臉上的懼怕很深。
「喬伯母,你太累了,休息一會吧,沒事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要打起精神來。」
她閉上眼睛,大顆的淚珠滑了下來。
她說我媽媽好強,其實她也是好強的。
拿了紙巾給她:「喬伯母,在家裡哭出來,會好受一點的。」
「千尋,我一路回來我就在想,當初你媽媽在法國出事的時候,你是怎麼過來的?」
那段日子,是黑暗裡摸索著,跌撞著過來的。
「回到北京,我卻沒有好好照顧你。」她的淚落得更快:「還總是覺得你這樣不好,那樣不好,就連喬家的下人也輕視你都不管不聞不問,又阻撓你工作。」
她越哭越是傷心,我輕聲地說:「喬伯母,那些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
過去輕抱抱她:「別難過了,雖然喬世伯他可能不會好起來,可我們還是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的過日子。」
喬東城這會回來了,有些風塵撲撲的。
看到他媽哭,有些擔心:「媽媽,是不是爸爸的病情,又惡化了。」
「今天去化療了頭髮大把大把的掉。」她哭得傷心。
他走過來,把我們輕摟住:「往後的日子,只怕還要辛苦呢,沒有辦法的事,所以我們一家人更要堅定一點,媽,你去休息一會,我跟千尋商量一下去醫院的事。」
「東城啊,你這樣跑,這麼辛苦……。」
「媽,你兒子是軍人出身的,哪能經不起風霜,去休息一會,我跟千尋真有事說。」
我跟在他身後上樓,看他步子有些遲緩,不若往時矯健。
上樓看到他臉上有痛苦的神色,便去扶住他低聲地問:「怎麼了?」
「車子讓人撞了,腳有點擦傷到。」
「那車子呢?」
「在樓下,千尋,去取藥箱來。」
我便馬上去取了藥箱來,他將褲管挽起,那腳踝處一大片的擦傷,血紅血紅的。
消毒水倒下去,他也不怕痛,縮都不縮一下,幫他搽上了藥再綁上紗布:「你去洗把臉,我下去拿東西把你車子擋住,晚些你媽媽去醫院了,再開去修理。」
下樓去看那車子,後面的保險槓,幾乎都要脫落了,前面還撞花了一大片,幸好他開的這車還不錯,要不然哪會就那樣輕傷。
有人要喬東城的命麼,喬世伯這一病,什麼事兒都有人敢做。
蓋好上去,喬東城洗好臉正拿剃鬚刀刮著鬍子:「千尋,媽看起來很累,一會我送飯去給爸,你在家裡也好好休息。」
「我送去吧。你在家裡好好陪著喬伯母,她現在精神很脆弱,你腳也受傷了,要好好休息。我也得去看看喬世伯,明天就要去醫院裡,等我出院也要很多時間。」
「那你開車,小心點。」
「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
我走到門口,他又叫住我,輕笑地道:「千尋,有你在這兒,真好。」
「呵。」我合上房門下了樓去。
喬世伯吃不慣醫院裡的飯菜,第天三餐都送去,大多都是喬東城送的,我真佩服喬東城,喬世伯出事到現在,喬家明顯在跌落,他永遠都那麼剛強。
有車子在跟蹤我,還試圖靠近,紀小北想堵我都堵不到,就憑你們想跟我,哼。
幾個紅燈,再轉彎,就把後面的車子甩了。
擠上笑容提著飯菜上去,喬世伯正睡醒,看著我樂呵呵地笑:「千尋,來了。」
「給喬世伯送飯來啊,喬世伯猜猜,今天吃什麼好吃的?」
他感嘆地說:「總是讓你們跑來跑去,叫你們別送來了,偏又要。」
「呵呵,看看,酸筍哦。喬世伯喜歡吃的。」
他收起笑意:「千尋,你們也別這麼著了,其實世伯的身體,沒有人比世伯更明白,只是你們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但是的確也是如此,自已的身體好不好,自已是知道的。
「不談這些,千尋,你什麼時候動手術?」
「過幾天,到時就會安排住院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