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嬰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傅錦涼說到「鳩占鵲巢」四個字的時候,她似乎格外咬牙切齒似的。
但隨即,她又自己安慰自己,可能是她在國外久了,說起中文來就不那麼流利順暢。
將外套搭在手臂上,傅錦涼走近寵天戈和夜嬰寧,就在她與他們兩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忽然放慢了腳步。左腳的高跟鞋似乎絆在了毛毯的接縫處,傅錦涼口中「哎呦」一聲,直直向寵天戈這邊栽倒過來。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擋,順勢托住了她的腰。
「多謝。」
傅錦涼驚魂甫定,連忙站直身體,輕聲向寵天戈道謝,他並未開口,只是微微頷首,匆忙地收回自己放在她腰上的那隻手。
見傅錦涼已經往門口走去,房間裡的男男女女也連忙快步跟上,低眉垂目,誰也不敢多看一眼,多發一聲。
不足半分鐘,走了個乾乾淨淨。
寵天戈望著散亂一地的零食和水果,還有滿桌子的啤酒洋酒,打翻的菸灰缸,隱忍著怒氣,扭頭看向夜嬰寧,輕聲道:「我們走。」
再聰明的女人,也有狗急跳牆的時候,傅錦涼也莫不如此。
她這是急了,寵天戈明白。否則,她也不會故意叫上自己一貫敗家的表弟,來到這裡守株待兔地等著他和夜嬰寧來「自投羅網」。
而且這樣一來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讓許多無關人等也親眼見識到寵天戈的出軌,確定有夜嬰寧這個情婦的存在,將來一旦消息暴露出去,傅錦涼完全可以將自己抽身事外,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件事不是我說出去的,因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如此一想,寵天戈的怒意更熾:只有他算計別人,他絕對不允許別人來算計自己!
他轉身就要走,不料,一旁一直沉默著的夜嬰寧猛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低低道:「臥室在哪,我想睡一會兒。」
不停抽痛的太陽穴,已經令她連講話都覺得十分吃力,餘光瞥見腳邊的地毯上有一盒開啟的大衛杜夫,夜嬰寧強忍著暈眩撿了起來,捏在手裡。
這個時候,香菸和酒精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而不是男人或者性|愛。
她的動作全都落入寵天戈的眼中,事實上,他從不干涉她的自由,也不阻止她觸碰菸酒,所以他只是給套房管家打去電話,讓人來打掃。
好在,主臥是沒有人進去過的,一推門,房間裡的空氣中還浮動著淡淡的玫瑰香氣。
夜嬰寧姿態不雅地在一起將自己跌入大床,用整床羽絨被裹住自己,然後哆哆嗦嗦地點燃起一根細枝香菸。
這煙的味道其實是很淡的,灰白色的煙霧一點點被噴出,氤氳了女人精緻卻哀愁的眉眼五官。
「周揚去了非洲,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懂自己這是怎麼了,本該覺得渾身輕鬆,但是……」
她靠在床頭,動作窸窸窣窣,掐滅了菸蒂。
剛入行的時候,公司的藝人總監曾反覆地教導過手下的模特們,說,你們可以抽菸,但必須拿捏有度。留一大截浪費顯得一夜乍富,快燒到手再按又顯得窮逼嗖嗖,好像八百輩子沒抽過煙似的。
來自東北的總監說這些的時候,表情里透著橫眉立目,曾惹得一眾年輕女孩兒們忍俊不禁,嘻嘻笑作一團,並不當回事兒。
但她卻記住了,所以私下裡,反覆練習點菸的動作,拿煙的姿勢,吞雲吐霧的氣息,以及掐滅火焰時的堅決,毫不拖泥帶水。
寵天戈站在窗前,親手拉緊窗簾,沒有轉身。
雙層紗的窗簾直拖到地面,嚴絲合縫,不見一絲的陽光。今天的天氣十分詭異,上午還是陽光刺眼,下午已經是細雪霏霏,陰晴不定得猶如人心。
他多少猜到了一些,只是,聽到夜嬰寧親口訴說,心裡還是那麼難受。
她的憔悴,心痛,茫然,無措,全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可偏偏,他還是她的丈夫。
「別想了,不是說困了嗎,先睡一覺吧。吃晚飯的時候,等我叫醒你。」
寵天戈見夜嬰寧的聲音低下去,不欲多問,索性及時地終結了這個話題。他怕再說下去,就聽不到她所說的話,而是聽見自己的心碎。
她懵住,明白了自己似
第九章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