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有幾分鐘 或許更長 總之 不多一會兒 精油的功效開始發揮了作用 手指所到之處都是溫溫熱熱 極其舒服放鬆
夜嬰寧迷濛地囈語幾聲 頭歪向一邊 枕著手臂 漸漸地沉入夢鄉
浮生若夢 如今難得地偷得浮生半日閒 總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惶恐
不知道睡了多久 有羽毛般輕柔的碎吻落在面頰耳畔一帶 還有男人低低的笑 縈繞不絕 夜嬰寧覺得煩 下意識地伸手去揮 反被對方死死地攥在手掌中
她正做著夢 夢見一隻火紅火紅的狐狸正在引著自己朝樹林深處走去 蹦蹦跳跳 不時回頭 自己便跟著那小畜生在一片密林中越走越深
「喝口水 」
那人似乎正將杯口湊到夜嬰寧的唇邊 她在夢裡正無比慌亂 找不到來時的路 半夢半醒間 夜嬰寧猛地抬手 打落寵天戈手中的水杯
地上的進口長毛手工地毯將大半杯水都吸附進去 只留下一灘深色水漬
她吃力地醒來 一雙眼凝著眼前早已變得空白的大片水晶屏幕 溺在恍惚中 腦子裡亂亂的 什麼都無法思考
寵天戈彎身 撿起地毯上的水杯 重新放回茶几上 一連串動作輕柔緩慢 不疾不徐的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整間水晶房就這麼安靜下去
胸前的白色絲綢裹胸順著起伏的曲線一點點滑下去 心口微涼 夜嬰寧一怔 手忙腳亂地扯住那布料 試圖掩飾著春光乍泄
她的毛躁惹笑了寵天戈 他雙手環胸 慢慢踱步過來 在床沿邊坐下來
柔軟的床墊跟著一陷 男人的身軀高大 重量自然也不輕 這樣的近距離壓迫 讓夜嬰寧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轉念一想 她又自嘲地勾起嘴角 自己有什麼好慌張的 在此巧遇又非她本意 何況 寵天戈回國後 從未聯絡過她 他又是優哉游哉的性子 自己何苦巴巴地貼上去討好逢迎
「你倒是舒服 我的手都疼 」
寵天戈惡人先告狀 攤開兩隻手 湊到她眼前 口中低低邀著功
夜嬰寧嗤笑 偏過頭去 譏諷道:「寵先生既能上馬揮桿打球 又能俯身精油推拿 還真是複合型人才 」
她沒想到他會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蹤到此 而他的朋友和周揚的朋友都在這棟會所里 寵天戈的膽子已經大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哪裡 能為你服務 我甘之如飴 」
他順勢俯身過去 懶洋洋地和她並排倒在床上 寵天戈執了夜嬰寧的手 捏在掌心裡 一路拉到嘴邊 輕輕啄了幾口 動作繾綣溫柔
「生氣了 因為我回來以後沒找你 」
人精里的人精 只一句話 他就能聽出夜嬰寧話語裡潛藏著的埋怨 不由得低笑出聲 不僅不覺得厭煩 反倒是從心尖處泛起一絲一絲的甜蜜來
這女人不過是嘴硬 其實 還是想著他呢
夜嬰寧霍地起身 跪在床上 雙眼瞪著寵天戈 伸手就去抓他的兩隻耳朵 手指用力拼命地擰 口中也壓低聲音怒斥道:「你走你走 走得遠遠的 離我遠一點兒 」
不等說完 她的眼眶已經全都泛起紅來 幾欲落淚似的
他索性抱住她 拉向懷中 伸手撫著她的腦後 摸著那絲緞一樣的光滑髮絲 多日來心頭的鬱結終於化散開
自從傅錦涼發現了自己和夜嬰寧的關係 她便一直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 但寵天戈最擔心的就是這一種 他寧可她發了瘋似的耍鬧 甚至去兩個家族裡告狀 而不是這種令他都感到心懸一線的平靜
也正因為如此 他不得不逼迫自己重新正視這個女人 也許 她遠比自己想像得要可怕
「我……我有苦衷 」
思揣良久 寵天戈還是決意不將這件事告訴夜嬰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況 珠寶大賽剛剛進入**階段 以後她少不了和傅錦涼打交道 若論起精明狡詐 後者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聞言 夜嬰寧渾身一顫 她不是聽不出來寵天戈語氣里的無奈 只是好奇 這天底下究竟還能有什麼事為難到他
她腦海里忽然思及他手機里的通訊錄 眼波微動 裝作不經意地提議道:「心情不好就不該來這種地方 都是面上的應酬
第二十四章 春宵短